少年本色_7.资产阶级的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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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资产阶级的鞋 (第2/6页)

 “不是,是我从家里拿的。”张小翩撅着嘴说。

    “那前几天你捡的钢笔、扳子呢?”王德良见张小翩说了实话,语气平和地问。

    “也是我从家里拿的。”张小翩抹着眼泪说。

    “张小翩,你想学雷锋是好事,可是,你不能弄虚作假,还从家里偷东西呀!你是班干部,这事你得写个书面检讨。”王德良说着,从裤兜里掏出十元钱,递给张小翩她爸说“老张,这是张小翩早晨交给我的十元钱,拿回去吧。孩子要教育可不能打呀!”

    张小翩她爸找回了钱,气就消了一半。谢过王老师,他瞪了一眼张小翩,走了。

    “张小翩,先回教室上课吧。”王德良平和地说。

    王德良话音刚落,趴在窗户和门口看热闹的同学一下子散开,回到了座位上。张小翩红着脸坐到座位上。

    “虚荣!”唐建国小声骂道。

    “我乐意,我乐意,管得着吗?”张小翩说完,趴在书桌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看着张小翩的委屈样,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万万没想到,张小翩为了能配得上我这个学雷锋标兵,竟然偷家里的东西和钱。

    我弄不明白张小翩是因为虚荣,还是因为爱我才这样做,我越来越觉得这个女孩挺可怕的。但是,比张小翩还可怕的是唐建国。这个人做什么事也不让别人知道。上美术课他的成绩从来都不如我,突然能画米开朗琪罗的《大卫》,还送给张小翩,而我却认为那是一幅黄画。

    晚上,王德良约我去他家学画,他安排我临摹他画的高光他妈那幅油画,我始终也搞不清楚他是怎么画高光他妈的。

    “娴静是人体的一种主要美,”我一边临摹,他一边说“是内心的最高表现,画家要有敏锐的目光,画不好是因为你缺乏认真观察美的能力。看到裸体的美你紧张得发抖了吧?可以发抖,但是不要丧失信心。”

    我确实正在发抖,满脑子邪念,心根本没在绘画上,眼睛紧盯着高光他妈的那对奶子。

    王德良见我有些异样,便问:“刘宝林,怎么了?”

    “王老师,你爱过高光他妈吗?”我像关心他的好朋友一样发问。

    “这孩子,怎么想起问我这个问题?”王德良被我问得愣了一下说。

    “我看见高光他妈来过你这儿,你又画了这张画,你们还是中学同学,我想你一定爱过她。”我不知深浅地说。

    “刘宝林,你是我的学生,但也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不说假话,我确实爱过高光他妈,在中学时代就相爱了。”王德良搂着我的肩膀说。

    “就像我和周丽萍一样吗?”我懵懂地说。

    “差不多吧。”他犹豫了一下说。

    “可是她已经嫁给高光他爸,当初为什么没有嫁给你呢?”我越问越感兴趣。

    “我当兵去珍宝岛后,高光他爸利用职权诱jianian了她,她违心地嫁给了高光他爸。”王德良伤感地说。

    当时,我还不太明白什么是诱jianian,但是,我隐隐约约地感到,王德良和高光他妈还有感情,而且感情很深。

    “我看过高光他爸给高光他妈写的情诗。”我被王德良的真诚所打动,口无遮拦地说。

    “在哪儿看见的?”王德良诧异地问。

    “在周丽萍家。”我和盘托出。

    “周丽萍怎么会有高光他爸给高光他妈写的情诗?”王德良纳闷地问。

    “是高光给周丽萍的,厚厚的一大本。”我一五一十地说。

    “都写了些什么?”王德良内心很想知道,却又装作很平静的样子问。

    “太多了,记不清了。反正都是些情啊、爱的,很rou麻的。”我为能吊起王德良的胃口而暗自高兴。

    “随便想几句。”王德良有些迫不及待地说。

    我想了想说,有这样几句:

    打吧,我的宝贝,

    倒下也不怕,

    毛毛雨一样的皮鞭,

    主宰着我的情感,

    席卷着我的爱…

    “再往下我就记不清了。”我胡乱地说了几句。

    “变态!”王德良听后脸上似笑非笑地说。

    “王老师,变态是什么意思?”我一脸茫然地问。

    “就是不说人话,不办人事的人。”王德良说这话时,眉宇间似有难言的痛楚。

    我终于明白了,高光他爸在王德良眼里是一个不说人话,不办人事的人。天晚了,我收起画夹,王德良把我送出门外。

    我望了夏丹老师家一眼,心想,唐建国是不是又去偷看夏丹老师了?我一边往家走一边想,我为什么要讲高光他爸给高光他妈写的情诗的事?王德良听了一定很难受。

    王德良是一个很浪漫的人,也是一个很执着的人。当时我还不能理解他画高光他妈的那种感情,但是有一点我是明白的,那就是王德良对高光他妈的爱是纯洁的、神圣的,起码比高光他爸纯洁、神圣。

    其实,我从感情上已经离不开王德良了。那是一个艺术匮乏的年代,没有艺术氛围,这些艺术的东西都成了“破四旧”的主要目标,精神世界麻木,是王德良唤醒了我的艺术细胞,让我有了追求艺术的理想,而这理想又是不着边际的,任凭我怎么想象也没有边际。

    我陷入了深深的孤独。我知道,王德良就更痛苦了,他不仅孤独而且寂寞,他教我画画不仅是因为我是块料,更重要的是他有了宣泄的对象,帮助他摆脱这种孤独和寂寞!

    最近,那对双胞胎姐妹为了争我哥闹了矛盾,我哥夹在中间也很难受,再加上高梅不依不饶地闹我哥,我爸从农场调回的事搁浅了。

    我妈刚高兴了几天,脾气又恢复了原样。整天挑奶奶的不是,没事就和我奶奶拌嘴。

    晚上,我在美梦里,一阵没头没脑的吵骂声惊醒了我,接着便是一顿笤帚疙瘩劈头盖脸地向我打来。我来不及躲,只好抱着头,缩在床上。打我的人正是我妈。奶奶拼命拦着,我妈却像疯了一样,连奶奶也挨了好几下。

    “打死你这个臭流氓,打死你!”我妈一边没命地打一边骂。

    “我怎么了?你凭什么打我?”我一边哭一边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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