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_第09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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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9章 (第3/5页)

不可救药了似的。

    “你们倒是怎么啦,真是的!”阿廖沙用抱怨的口吻继续道“你总是这样,卡佳!你总是怀疑我,把我往坏处想…我就不说伊万彼得罗维奇了!你们都以为我不爱娜塔

    莎。我说她自私不是那意思。我只是想说,因为她太爱我了,所以常常爱得没分寸,把我和她都弄得挺难受。父亲永远也骗不了我,虽说他倒想骗。我不会上他的当的。他根本没

    说她自私,就是说也并无恶意;我是懂得他的意思的。他说的跟我刚才告诉你们的分毫不差:因为她太爱我了,爱得那么强烈,所以简直有点自私了,因此无论是我还是她都觉得

    挺难受,以后我还会觉得更难受。怎么啦,他说的是大实话,因为他爱我,这根本说不上他冤枉了娜塔莎;相反,他在她身上看到的是最强烈的爱,没有分寸的爱,爱到无以复加

    程度的爱…”

    但是卡佳打断了他的话,不让他说下去。她开始愤激地责备他,并且一再说,他父亲之所以一再夸娜塔莎,是想用一种表面的善良来欺骗他,这一切都另有企图,目的是为了

    拆散他俩的关系,神不知鬼不觉地引起阿廖沙本人对她的反感。她热烈而又聪明地推断出娜塔莎有多么爱他,他对她的所作所为,是任何爱也不能饶恕的,因此真正自私的是他自

    己,是阿廖沙。慢慢、慢慢地,卡佳把他说得非常难过,悔恨不已;他坐在我们身旁,望着地面,已经一句话也答不上来了,他被驳得体无完肤,满脸都是痛苦的表情。但是卡佳

    仍旧对他铁面无情。我以一种强烈的好奇注视着她。我真想快点了解这个奇特的姑娘。她还完完全全是个孩子,但却是一个有点奇特的、思想坚定的孩子,她有坚定的做人准则,

    对善、对公道有一种热烈的、与生俱来的爱。如果当真可以把她称之为孩子的话,那她应当归入我国家庭中为数相当多的那一类有思考能力的孩子。她显然已经思考过许多问题。

    真想看看这个爱思索的小脑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真想看看这个小脑瓜里怎么把完完全全是孩子的想法和观念同那些严肃的为人处世之道和生活经验(因为卡佳已经有了一定的生

    活经验)搀杂在一起;此外她脑瓜里一定还有一些她所不熟悉,也不曾体验过的思想,但是这些思想因为很抽象和富有书卷气,使她感到很有意思;这些思想在她脑瓜里一定很多

    ,可能她还以为这些都是她亲身体验过的呢。这天的整个晚上以及后来,我觉得,我相当透彻地了解了她。她有一颗热烈而又敏感的心。在有些情况下,她似乎无意克制自己,而

    是把是非曲直放在首位,把任何处世之道和自我克制都看成虚伪的偏见,而且还以具有这种信念而自傲;许多热血青年都有这样的情况,甚至一些人不很年轻了,亦然。但是正是

    这点使她具有一种特别的美。她非常爱思考,爱探索真理,但又毫不迂腐,而是行为突兀,充满稚气和孩子气,使人乍一看就喜欢上了她身上的那种与众不同之处,因而也就听之

    任之,不予计较了。我想起了列文卡和鲍林卡,于是我觉得,这一切都十分自然。奇怪的是:她那张脸,乍一看,我并没发现其中有什么特别美的地方,可是那天晚上,这脸却时

    刻都在变化,我觉得它变得越来越美,越来越有魅力了。这是一种朴素的二重人格,集孩子气和爱思考的女性于一身,这种充满孩子气而又高度真实的对真理和公道的渴望,这种

    对自己的追求不可动摇的信心--这一切都使她的脸焕发出一种真诚的美,赋予她以一种高尚的精神美,于是您就会逐渐明白,这种美的全部意义并不是一下子都能发掘出来的,

    它也不是每一个普通人和无动于衷的人一下子都能全部领会的。于是我懂了,阿廖沙一定是迷上她了。既然他自己没有能力思考和判断,那他就一定会爱上那些能够替他思考,甚

    至替他希望的人--而卡佳已经把他置于自己的监管之下了。他的心是高尚的、令人倾倒的,它一下子屈从于一切真诚的和美的东西,而卡佳已经在他面前以非常真诚的稚气和同

    情说了许许多多话。他没有一丁点自己的意志;她却有许许多多执着、强烈和火一般炽烈的意志,而能使阿廖沙爱慕的只会是那些能够支配他,甚至命令他的人。而娜塔莎在他们

    相好之初之所以能够吸引他,一部分也是由此,但是卡佳较之娜塔莎有一个大的优越性--她自己还是孩子,而且看来,即使过很长时间以后,她还仍旧是个孩子。她的这种稚气

    ,她那灿烂夺目的聪明,与此同时又在某种程度上缺少理智--这一切不知怎的却使阿廖沙感到更亲切。他感觉出了这一点,因此卡佳对他的吸引力也就越来越大。我相信,当他

    俩在一起单独谈话的时候,除了卡佳严肃的“宣传性”谈话以外,他俩谈来谈会说不定会变成一场儿戏。虽说卡佳也许经常数落阿廖沙,而且已经把他捏在手心里,但是他显然觉

    得跟她在一起比跟娜塔莎在一起要自在些。他俩彼此更般配,这才是主要的。

    “得啦,卡佳,得啦,够啦;说来说去,你永远正确,我永远不对。这是因为你的心比我纯洁,”阿廖沙说,他站起身来,伸出手,跟她握别。“我马上就去看她,不去看列

    文卡了…”

    “你反正到列文卡那儿也没事;你现在能听话,肯去看娜塔莎,这就很可爱嘛。”

    “而你比大家都可爱一千倍,”阿廖沙闷闷不乐地答道。“伊万彼得罗维奇,我想跟您说两句话。”

    我们离开两步,走到一边。

    “今天我的做法很无耻,”他对我悄声道“我做得很卑鄙,我对不起世界上所有的人,更对不起她们两位,今天午后,父亲介绍我跟一位叫亚历山德林娜的女人认识(一个

    法国女人)--这女人很迷人。我…我都动了心…嗯,现在不说它了,我不配跟她们在一起…再见,伊万彼得罗维奇!”

    “他这人心肠好,心地也高尚,”当我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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