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世言_第一回烈士不背君贞女不辱父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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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回烈士不背君贞女不辱父 (第4/5页)

他这三年伏侍,也过意不去。道:“若要我们见客,这断不能,只我们三年在此累你,也曾做下些针指,你可将去货卖,偿你供给。”他两个每日起早睡晚,并做女工,又曾做些诗词。尝有人传他的《四时词》:《春词》

    翠眉慵画鬓如蓬,羞见桃花露小红。

    遥想故园花鸟地,也应芳草日成丛。

    满径飞花欲尽春,飘扬一似客中身。

    何时得逐天风去,离却桃源第一津。

    《夏词》

    柳梢莺老绿陰繁,暑逼纱窗试素纨。

    每笑翠筠辜劲节,强涂剩粉倚朱栏。

    亭亭不带浮沉骨,莹洁时坚不染心。

    独立波间神更静,无情蜂蝶莫相侵。

    《荷花》

    泪容偏淡,愁深色减妍。

    好将孤劲质,独傲雪霜天。

    《梅花》

    霜空星淡月轮孤,字乱长天破雁雏。

    只影不知何处落,数声哀怨入苇芦。

    轻风簌簌碎芭蕉,绕砌蛩声倍寂寥。

    归梦不成天未晓,半窗残月冷花梢。

    《秋词》

    强把丝桐诉怨情,天寒指冷不成声。

    更饶泪作江水落,滴处金徽相向明。

    如絮云头剪不开,扣窗急雪逐风来。

    愁心相对浑无奈,乱拨寒炉欲烬灰。

    当时他两姊妹虽不炫才,外边却也纷纷说他才貌,王孙公子那一个不羡慕他,便是千金也不惜。有一个不识势的公子,他父亲是礼部尚书,倚着教坊是他辖下,定要见他。鸨儿再三回复不肯。只见一个帮闲上舍白庆道:“你这婆子不知事体,似我这公子,一表人才,他见了料必动情招接,你再三拦阻,要搭架子起大钱么?这休想。”只见这公子也便发恶道:“这婆子可恶,拿与太使,先拶他一拶。”这鸨儿惊得不做声,一起迳赶进去,排门而入。此时他姊妹正在那边做针指,见一个先蓦进来:玄巾垂玉结,白纱袜衬红鞋。薄罗衫子称身裁,行处水沉烟霭。未许文章领袖,却多风月襟怀。朱颜绿鬓好乔才,不下潘安丰采。

    侧边陪着一个:矮巾笼头八寸,短袍离地尺三。旧袖新梁作天蓝,帮衬许多模样。两手紧拳如缚,双肩高耸成山。俗谭信口极腌,道是在行白想。

    那白监生见了,便拍手道:“妙,妙!真是娥皇、女英。”那公子便一眼钉个死,口也开不得。这些家人见了,也有咬指头的,也有喝彩的。大小姐红了脸,便往房里躲,小小姐坐着不动身,道:“你们不得唣。”白监生道:“这是本司院里,何妨。”小姐道:“这虽是本司院,但我们不是本司院里这一辈人。”白监生道:“知道。你是尚书小姐,特寻一个尚书公子相配。”小姐道:“休得胡说,便明圣上也没奈何我,说甚公子。”白监生道:“你看这一表人才,也配得你过,不要做腔,做了几遍腔,人就老了。”小小姐听了大恼,便立起身也走向房中,把门扑地关上。道:“不识得人的蠢才,敢这等无礼。”这些家人听了,却待发作,那白监生便来兜收道:“管家,这事使不得势的,下次若来,他再如此,他的毛,送他到礼部,拶上一拶,尿都拶他的出来。”却好鸨儿又来撮撮哄哄,出了门去。那小姐对妹子道:“我两人忍死在此,只为祖父母与兄弟远戍南北,欲图一见,不期在此遭人轻薄,不如一死,以得清白。”小小姐道:“不遇盘根错节,何以别利器。正要令人见我们不为繁华引诱,不受威势迫胁,如何做匹妇小谅。如这狂且再来,妹当手刃之,也见轰烈,jiejie不必介意。”正说之间,鸨儿进来道:“适才是礼部大堂公子,极有钱势,小姐若肯屈从,得除教坊的名也未可知,如何却恼了他去,日后恐怕贻祸老身。”铁小姐道:“这也不妨,再来我自有处。”正是:已拼如石砺贞节,一任狂风拥巨涛。

    不隔数日,那公子又来。只见铁小姐正色大声数他道:“我忠臣之女,断不失身。你为大臣之子,不知顾惜父亲官箴,自己行捡,强思污人。今日先杀你,然后自刎,悔之晚矣。那公子欲待涎脸,却陪个不是进去,只见他已掣刀在手。白监生与这些家人先一哄就走,公子也惊得面色皆青,转身飞跑,又被门槛绊了一跤,跌得嘴青脸肿。似此名声一出,那个敢来?三三两两都把他来做笑话,称颂两小姐好处。又况这时尚遵洪武爷旧制,教坊建立十四楼。教做:来宾重译清江石城鹤呜醉仙乐民

    集贤讴歌鼓腹轻烟淡粉梅妍柳翠

    许官员在彼饮酒,门悬本官牙牌,尊卑相避。故院中多有官来,得知此事。

    也是天怜烈女,与他机会。一日成祖御文华殿,锦衣卫指挥纪纲已得宠,站在侧边。偶然问起:“前发jianian臣子女在锦衣卫浣衣局,教坊司各处,也还有存的么?也尽心服役,不敢有怨言么?”纪纲道:“谁敢怨明圣上。”成祖道:“在教坊的,也一般与人歇宿么?”纪纲道:“与人歇宿的固多,闻道还有不肯失身的。”成祖道:“有这等贞洁女,却也可怜,卿可为我查来。”纪纲承旨回到私御。只见人报高秀才来见。这高秀才就是高贤宁,他先时将铁尚书伏法与子女、父母遣谪,报与铁小公子,不胜悲痛。因金老爱惜他,要他在身边作子,故铁公子就留在山阳。高秀才就在近村处个蒙馆,时来照顾。后边公子念及祖父母年高,说:“父亲既没,不能奉养,我须一往海南省视,以了我子孙之事。”金老苦留不定。高秀才因伴他到南京分手,来访两小姐消息,因便来见纪指挥。纪指挥忙教请进相见。见了,叙寒温。纪指挥说自己得宠,圣上尝向他询问外间事务,命得缉防事件,因说起承命查访教坊内女子事。高秀才便叹息道:“这干都是忠臣,杀他一身够了,何必辱及他子女,使缙绅之女为人滢污,殊是可痛!今圣上有怜惜之意,足下何不因风吹火,已失身的罢了,未失身的为他保全,也是陰骘。”纪指挥道:“我且据实奏上,若有机括,也为他方便。”因留高秀才酌酒,又留他宿在家中。次日纪指挥自家到坊中查问,有铁家二小姐、胡少卿小姐尚不失身。纪指挥俱教来,因问她怎不招人。小姐含泪道:“不欲失身以辱父母。”其时胡少卿女故意髡发跌足,以姻煤污面,自毁面目,铁氏小姐虽不妆饰,却也在其天然颜色。光艳动人。纪指挥道:“似你这样容貌,若不事人,也辜负了你。三人也晓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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