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王朝_第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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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3/3页)

多。

    在大屠杀中幸存下来的市民们,看到城内的紧张气氛,加上糟糕的天气,很少有人出门。罕见的几个路人,也是面容憔悴,靠着街边,行色匆匆。

    塞尔军骑兵大队长,一个大块头的中年人切萨皮克,身穿便衣,坐在一家临街的小铺子里,隔着百叶窗的缝隙往外张望。

    本来就是雨天,加上门窗严闭,房间内更是显得阴暗潮湿。几个同样便衣装束的军士,无所事事地坐在桌旁,有人趴着睡觉、有人玩纸牌,藉以打发无聊的光阴。

    两天前,塞尔人接到线报,这里是自由军团设于黑岩城内的秘密联络据点。

    兹波林马上派切萨皮克带人过来搜捕。屋子里四个间谍,两人在顽抗中丧命,两人在被俘时咬破毒囊自尽。

    细搜房间,切萨皮克发现了黑岩城城防布置详图、几十件武器,以及一大批鼓动民众参加自由军团的传单。

    由于没有抓到活口,切萨皮克就被留下来,守株待兔,以抓获叛军的情报人员。

    一直没有等到任何兔子,却又不得不在这个糟糕的地方待下去,守在树桩旁的猎人们,个个心里都烦闷得很。

    两天时间,满目所见都是这条毫无生气的街道和狭小阴暗的房间,切萨皮克的心情也跟这糟糕的天气一样,阴沉郁闷。

    心情不佳,不仅仅因为天气不好和任务烦人。

    作为军人世家子弟,又是在著名的“铁卫纵队”服役的骑将,切萨皮克不仅自己从军,也让两个刚成年的儿子加入了塞尔王国的部队。

    他俩的军装,是自己亲手给他们穿上的。

    大军开拔的那天,家族的三位男子汉,都穿着闪亮的银色铠甲,两个英俊的孩子伴着自己,接受妻子和女儿的热吻、接受牧师们的祝福,在仆人和街坊邻居们艳羡的目光中,雄赳赳地朝着充满财富传闻的敌国领土进发。

    开始时战争极其顺利,超出了几乎所有官兵的设想,没遇到什么抵抗就杀到了敌人的心脏--巨木堡城下。

    就在大家认为很快就能荣归故里、凯旋而回的时候,战争的旋律却突然转变。巨木堡城墙下,成为联军将士的噩梦--累累的尸骨几乎要填平城壕、堆齐城墙,亲朋战友的噩耗接二连三地传来。

    切萨皮克知道战争已经走上了凶险的轨道,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别人攻破城墙的脚下垫尸,他利用军中的关系,将两个儿子从前线调往后方卫护部队。

    然而,这位中年将官没有想到的是,这反倒成为自己噩梦的开始。

    看似安宁的后方,实际上杀机四伏,危险程度不逊于前线。

    在猛虎自治领这个邪恶的政权下,其民众与他们的主子丹西一样桀骜不驯,不服管束。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叛乱开始在全境各沦陷区出现,并愈演愈烈。叛军们来无踪、去无影,用各种卑鄙而残忍的手段猎杀着落单的士兵们。

    这是一场切萨皮克等老军人从未经历过的特殊战争方式。

    战争是流动而不确定的,没有明确的前线和后方,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厮杀,引来死神的光顾。

    在这里,没有明确的战场、没有决定性的战役。每一片树林、每一丛荆棘、每一座茅屋,都可能掩藏着歹毒的叛乱分子们的身影。

    战争的胜负,不是以歼灭、溃败、攻陷等这些常见的结果确定,而是用尸体和荒芜土地的数量来衡量。

    每一场小型战斗,双方都将杀死的敌兵尸体当作砝码,搬上胜利女神的天平,求得她的青睐。

    这种比试昼夜不息,直到有一方失去耐性或者完全垮掉为止。

    最可怕的还在于,你无法分得清哪些是良民、哪些是贼人,谁对你怀有善意、谁对你充满仇恨。

    从切萨皮克的经验看,刁民与叛军完全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同伙人,拿起武器就是悍匪贼众,放下刀枪又成了低眉顺眼的老百姓。

    军队驻地的周围,到处是敌人的眼线。刚才还冲你微笑的人,你转过身去,他可能就掏出手弩瞄准你的背影。

    作为一名老资格的军官,刚开始切萨皮克还对顶头上司兹波林的作法有些微词,特意以军纪和荣誉约束手下的过火行为。

    可当自己的两个儿子相继在外出中遭到卑劣的暗算而丧生后,他已经完全转变为兹波林三光政策的坚定执行者和贯彻人。

    他还记得那两个如血的黄昏。

    小儿子倒在田埂上,眼睛望着旁边的树林,不能瞑目…

    大儿子趴在马背上,身插十几枝箭,干涸的血迹在马鞍上画出条条暗红的纹线,从几十里外的军营一直滴落到黑岩城,手里还紧握着一封军令…

    几个月前亲手为孩子们穿上军装,几个月后又亲手为他们穿上丧服,切萨皮克满头黑发一夜遍白。

    白发人送黑发人,两个孩子都葬在了异乡的土地上。至今,切萨皮克也不敢把噩耗告诉妻子,每次提起笔,他像木头人一样痴呆半天后,又重重地放下…

    从此以后,切萨皮克抛弃了愚蠢可笑的道义信条,心里再没有怜悯与同情的容身之所,完全变成了一具杀人的机器。

    无论兵民、无论老幼、无论妇孺,只要有一点疑心,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挥起自己的利剑。

    每杀一人,他就割下死者的耳朵作为纪念。那串可怕的耳朵,变成了一条数米长的人耳项炼,藏在切萨皮克随身携带的小箱子中。

    白头翁军官暗暗发誓,唯有串出一条二十米长的人耳项炼,他回家时才能给心碎的妻子一个交代…

    待在这的两天里,切萨皮克看似沉稳,内心却比那些小伙子们还要着急。按照常规,这几天干坐着的时间里,他至少又可以割下十几只耳朵了。

    然而,军令在身,任务又是兹波林亲自指派,切萨皮克也只能继续坐下去。不过,他在心里暗下决心,明天无论如何得向兹波林请示让自己换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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