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郎_第八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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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第1/3页)

    第八章

    早已忘了最初的最初,甚至忘了生命里的第一个千年,但他怎样,也忘不了那场战争,更忘不了那应是敌人的女人。

    轩辕魃,是神;炎儿,是人。

    两者,都不是他所能拥有的。

    从没想过她之于他的意义是什么,直到灵儿出现,直到她逼他面对自己。

    敌人?恩人?主人?朋友?

    抑或是…情人?

    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说他只是逃避,不肯面对自己。

    等到真的快失去她了,他才晓得她说对了,也说错了。

    紧握着她的手,他一遍遍轻唤她的名,希望她能听见,希望她--

    能醒。

    **

    “睡了?”

    当玄明从房里走出来,蚩尤,或者该说是霍去病挑眉询问。

    玄明点头,在桌边盘腿坐了下来,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

    霍去病看着他,替自己和他倒了杯热茶,再开口,却不是预料中的问题:“你身上的毒如何?”

    玄明先是一愣,跟着才摇头道:“暂时不碍事。”

    “虽然不再是妖,总还有记忆。”看见玄明的反应,他嘲讽一扯嘴角。

    玄明无声苦笑,吸了口气言归正传,定定看着他,直切重心:“你找我。”

    “你知道。”他陈诉着,因为晓得这是事实。

    玄明点头,仍不偏不移地看着他。

    他没有闪避言明的视线,只沉声道:“我要见她。”

    “何苦?”玄明暗暗叹气,疲惫地道:“你现在不管说什么,她听不见,也看不见。见了又如何?”

    他板着脸,冷声道:“那是我的事。”

    “如果我说不呢?”玄明一脸平静的说。

    他一僵,搁在桌上的手不觉紧握成拳。

    “为什么?”

    “我欠了她一条命。”看着杯中茶水,玄明以拇指抚着杯沿,道:“她受的苦够多了,这几千年,在大漠,真的够了。”

    闻言,他下颚紧绷着,久久才重复道:“我要见她。”

    玄明抬眼看向他,扯着嘴角,缓声道:“我需要一个理由。”

    话完,玄明起身离席。

    “腾--”他一怒,斥喝出声。

    听见那久未被唤起的旧名,玄明一震,却未回身,只是握紧了拳,头也不回的沉声道:“给我一个更好的理由,这是我欠她的。”

    他哑口,咬紧了牙关,最终还是无言。

    玄明在心中再叹,开口道:“你好好想想,否则就算有机会清醒,她大概也宁愿继续沉睡。”

    他全身紧绷着,只能看着玄明回到房里。

    紧抿着的唇,还是抿着。

    桌上的茶冒着烟,久久…

    然后,凉了。

    **

    他盘坐在席上逼毒,回神时,床榻上的人影已无踪。

    匆忙起身,却隔着窗棂见着在庭院月下独坐的灵儿。

    他走出去,来到她身旁。

    夜凉如水,风吹池中荷莲摇曳生姿。

    “红姊说…”她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水池中,皎洁的睡莲在月下绽放,缓缓道:

    “睡莲分两种,一种是子时莲,一种是午时莲,子时莲在子时开花,午时莲在正午开花,因为是观赏莲,所以没有莲蓬,不会结莲子…”

    “是吗?”他陪她在石上坐下。

    “我爱喝莲子汤,她跑到山下村子里学,拿那当奖赏诱惑我,一日不变回原形,就有一碗喝。”她缓慢的说着,像是刚学会说话一般迟缓,语音因清晨时哭过头而干哑。

    他牵握住她冰冷的小手,紧紧握着,听她诉说。

    “我不会站,变人,光站着脚都会痛,骨头像是被拆散后再重新组过,我能坐就不站,能躺就不坐,成天瘫在石床上,她老骂我懒骨头…”

    变人,那过程离他已很久很久,可他仍记得当初那难以忍受的疼痛?

    他的心一阵抽痛,为她曾受过的苦。

    “她花了一年教我站,又花了一年教我走,她教了我好多好多…”她继续诉说:“几乎从我有记忆以来,她就陪着我,直到两百年前,她跟了那男人走。她说她爱他,所以要跟他走,我说我不懂爱是什么,她摸摸我的头,笑得好美、好温柔,说我以后时机到了就会懂…”

    她有些哽咽,喘了口气:“我…忘了人活不了两百年,忘了她早该回来找我,她不可能在那之后还丢下我…”

    灵儿抓紧了他的手,心口好痛,泪又从眼角滑落:“我不知道…不知道她成了妖,我应该早点发觉不对的…”

    “那不是你的错…”他不忍,将她拥入怀中。

    “我该…早点来找她的…”灵儿埋首他胸膛呜咽啜泣着。

    月儿缓缓爬过夜空。

    水中莲,合了。

    许久许久之后,她哭累了,不再饮泣,只是蜷在他怀中,静静任他环抱着。

    忽然间,她打了一个嗝,不觉哑声笑了起来,自嘲道:“你知道吗?以前我不懂泪是什么,有人和我说那是伤心的时候才会冒出眼的水,哭一哭,心情就会好点了。可是我不懂什么是真正的伤心,我哭不出来,所以就涂口水在脸上,我以为…那是一个好玩的东西…”说到后来,她的声音有些轻颤,可她仍继续开。“那不是…对不对?”

    他只觉得胸口一阵紧缩,久久才有办法开口:“对。”

    她像小动物似的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揪着他衣衫的小手,抓得更紧了。

    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更加小心翼翼地拥她在怀中,不敢太过用力,怕一不小心,她就会碎了。

    **

    客栈,临近湘水畔。

    清晨从二楼露台望出去,朝雾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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