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的河水蓝蓝的天_第五章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五章 (第2/3页)

霭沉沉的寒冷的旷野里。于是知青点里只剩了几对热恋中的知青,都借着这难能可贵的大好时光相亲相爱倾诉衷肠什么的。知青点回归到静谧中后,我的心却跳得很厉害了,我的脸都被心跳扭变形了。我怀疑隔壁房里,冯焱焱的那颗心也跳得很激烈。一会儿后,夜幕彻底吞噬了知青点,偶尔有农舍的狗吠声从远处迎风而来。我等了半个小时或一个小时,坐在床铺上狼吞虎咽地呷了几根烟,轻轻拉开门,当然就轻轻地叩她的房门。

    谁呀?她说。

    我,何平。我小声回答她说。

    门吱呀一响开了,冯焱焱穿一条鲜红的运动裤,上身一件紧裹着她的Rx房和腰身的枣红色的毛衣。关门,她说,转身钻入被筒里坐着。墙上挂着一盏马灯,光亮自然就直接倾泻在她脸上,很温馨地倾泻。她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圆圆脸上香气淡淡地飘入我的鼻息。

    你就睡觉了?

    不哎,我坐在床上看书。

    你看的是什么书?

    《早春二月》。她回答得很温情。

    我的心跳荡得我脸上的rou都颤栗起来了。我想起了一个月前两人去运米的那个上午,自从那个上午后两人就疏远了。冯焱焱。

    嗯。她偏着脸斜乜着我,那目光再不容我犹豫什么的了。

    冯焱焱,我爱你,很爱很爱,真的,我向毛主席保证。冯焱焱没象在陡坡上那样切断我的倾吐,她痴迷地倾听我表白心肠,一双眼睛始终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我,眨也不眨。我翻来覆去地表白了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小时我也不清楚,当我感到要说的都说完了而反过来慎重其事地问她冯焱焱你爱我不时,她温柔地一笑:不知道。

    你应该也爱我,我自信地估计着说,坐到了她床上,脸大胆地对着她的脸。冯焱焱,我想看看你的眼睛,我要看看你的眼睛。

    冯焱焱则扭开脸,不肯同我近距离对视。那当儿我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当然是突然降临的,仿佛心田上躲藏着一只豹子,向它窥伺到的一只小山羊扑去一样。这就是说我胆量很大地捧住了她的脸,并把她的圆圆脸扳到与自己的脸面对面的位置上。

    把眼睛睁开罗,我命令她说。

    她仍闭着眼睛,但她却嘟起了两片红唇。

    这是要我吻她。我只是迟疑了几秒钟就判断出了她嘟着嘴唇的含意。我于是把自己的嘴唇凑了上去。

    你口里尽是烟气。她说,含满柔情。

    男人嘴里都有烟气,我说,当然就更热烈地吻她,紧紧地胶在一起,很用心用力,那么冷的天居然就吻出了汗…我的小meimei,小meimei。当我们吻得气喘吁吁而松开嘴唇休息时,我就兴高采烈地一遍又一遍地这么强调说。

    她自然就要更正事实,羞不羞,她小声说,你才是我的小弟弟呢。

    两人对视一眼,于是又激情满怀地更长久更用力地接吻直至吻得头上冒汗。

    散了电影,知青们一路尖声怪叫嘻嘻哈哈地回到知青点,并把房门捶得烂响时,我和冯焱焱才从接吻的甜密中醒悟过来。

    好过罗,我打开房门后,与冯焱焱同住一间房子的两个女知青说,难怪不开门,嘻嘻嘻。

    冯焱焱脸自然就一红,忙整理被我的手弄得凌乱不堪的头发。

    严小平就是这个时候撞进来的,他手里拎着白铁桶,显然是去食堂里打热水洗脚。

    我说你怎么不去看电影?另一女知青茅塞顿开的样子,当然是针对冯焱焱。

    严小平只是瞅了眼我和冯焱焱,一句话也没说又转身迈了出去。

    严小平就是从那天开始垮的,垮得一塌糊涂。那天以前,他是很想表现好并且也做到了的。劳动,他总是一马当先,人家挑二十口砖他就要挑三十口砖,人家担一百斤谷他严小平就非挑一百二十斤不可,人家两个人抬一根树,他严小平硬要一个人掮一根树等等等等举不胜数,但他一切都白干了,正所谓汗水白流了。

    那天以前的严小平除嘴巴痞点外,做事还是很逗贫下中农好评的。

    八代出生都属于正宗贫农的文叔就经常表扬他并且喜欢他。那天是他的分水岭,他把虚心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吃苦在先好早招工回城的思想弃之于脑后,心里那个抑制又抑制的胡作非为的严小平于第二天终于就“喷薄欲出”了,而且立即就淋漓尽致地展现在大家面前。我不出工,我肚子疼。他阴沉着脸说。

    但是一眨眼工夫,大家就瞅见严小平低着头,手里拿着只当时被称为洋瓷缸的大杯子大大咧咧地走出知青点朝坡下迈去。一会儿后,他又端着大杯子走回来,谁也不看,连文叔喊他也不理。

    那是一杯九分钱一两的劣质白酒,他走几步就小小地抿一口,另只手里还有一个小纸包,是油炸花生米。他就睡在床上喝酒,边吃几粒油炸花生米。

    严小平,你怎么回事罗。歇气时汪宇走进屋里见他这种情形,当然就吃了一惊。

    没什么事,他说,不看汪宇,继续喝他的酒。他喝得酒醉迷糊,中午一口饭也没吃。晚上汪宇劝了他一气,老满哥也跑去劝他他才勉强咽了几口饭。

    次日他又不肯出工,说是脑壳晕,又跑到代销店去打酒喝,于是又酪酊大醉,食不知味。大家都以为他过几天就会好的,都知道他这是失恋所致,尽管他喝醉了说酒活时也没透露一个字。或许他不打那一架就真的会象一些知青说的过几天就会好的,然而那一架把他打得一落千丈地往下垮了。他不是找他理应找的情敌打架,他跟代销店的王哥打架,一砌刀把王哥的后脑壳劈开了,血如泉涌,害得公社卫生院的医生手忙脚乱地用尼龙线缝了十针,跟补麻袋一样。

    那天——那是一九七六年元月里一个凄风苦雨的日子,一九七六年知青点的上空充斥着晦气。相继出现了几桩令人悲痛的事,严小平只不过是扮演了吹响悲剧序幕的小号手。那个凄风苦雨的下午两点钟,他拉开了悲剧的幕布。当时知青们有的正在睡觉,另外一些精神好的却聚在一起打双百分扑克。严小平酒喝得有些迷迷糊糊,并且喝完了上午打的半杯白酒,就拿起汪宇的黑伞,一手捏着杯子,趔趔趄趄走路不稳地来到了代销店。他把杯子放到柜台上,红着两只单眼皮小眼睛瞪着王哥。王哥鳖,他大声说,来半斤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