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mama失业了 (第1/2页)

    第四章 mama失业了

    中考前23天，余乐乐回家的时候居然看见了mama的鞋子摆在门口！

    太奇怪了，这么多天以来mama总是加班，总是一个人干几个人的活儿，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

    余乐乐蹑手蹑脚走近屋子，看见mama在看电视。厨房里没有饭菜的气息，看来不像做了饭。mama似乎没听见余乐乐的脚步声，还在对着电视发呆。

    “妈！”余乐乐很响亮地叫了一声，mama回头看见余乐乐，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

    “你回来啦，我还没做饭呢。”余乐乐的mama站起身，有点措手不及的样子。

    余乐乐觉得mama今天的反应很奇怪。

    的确，mama以前虽然很忙，但是很在乎余乐乐的学习、生活。每次余乐乐放学回家，或是她回家后看见余乐乐在写作业，就会走过来，凑近了看。就算看不懂，也要看一看求个心安。在一段时间内这直接导致余乐乐的警惕性大幅度提高：本来课本下面压着一本小说，可是听见脚步声就会快速藏起来；本来在走神，也可以迅速做苦思冥想状。总之，就是在乐乐mama无微不至的关怀下，余乐乐基本具备了做一名特工的潜质。

    可是mama今天的反应很不对劲。她做饭的时候就很心不在焉，饭做好了，余乐乐正饿着，扑上去就吃——“哇”咸！

    乐乐mama这才恍然大悟：“糟了，我把盐罐当糖罐了。”

    余乐乐抬头看看mama，她的皱纹又深了，面容很憔悴。很多心事，明明写在脸上，眼神里却又在极力掩藏。

    两个人就这么着吃了一餐味道十分古怪的饭，谁也不说话，中间mama叹了几次气，余乐乐想问点什么，可是没有胆量。

    自从爸爸去世后，家里所有地方都没有悬挂爸爸的遗像。因为mama说这样会让人天天看见照片，然后天天都伤心。余乐乐知道mama害怕提起爸爸，所以从来不在家里提“爸爸”两个字。加上mama工作忙，这个家里就好像一个旅馆：大家都来去匆匆，没有一天以前的热闹气氛。

    余乐乐还记得，爸爸在世的时候，每天早晨6点钟就打开电视看新闻，晚上回家继续看新闻，搞得余乐乐都以为爸爸是政府官员似的。实际上他不过是化学研究所的研究员，每天的世界里除了试管就是显微镜。他是那么仔细的一个人，好像生活也是个大试管，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看电视都是试管上的刻度。可是尽管如此，有爸爸的日子就多了很多热闹，至少，也是多了很多声音。他看电视，他养金鱼，他给花儿浇水。他的厨艺不错，至少比mama要好，他做的葱油鲤鱼简直是一绝。余乐乐多么怀念爸爸炒菜时锅里“噼里啪啦”的爆锅声，那些声音，统统让余乐乐觉得幸福。

    现在，余乐乐偶尔会觉得十分后悔，后悔爸爸活着的时候自己没有把学习成绩提上去，让爸爸也体面地参加几次自己班里的家长会。他很关心余乐乐的成绩，也始终琢磨不出来余乐乐的数理化为什么没有遗传自己的优良基因。他很喜欢带余乐乐做化学题，尤其是那种推导题：什么物质和什么物质在一起，发生了怎样的反应，产生了怎样的新物质…

    那么，当怀念和眼泪在一起的时候，能不能发生化学反应，产生一个爸爸？

    余乐乐这样想着想着，眼泪就蓄满了眼眶，怕mama发现，悄悄转身擦了去。

    余乐乐是懂事的孩子，她不想让mama伤心。

    余乐乐也是敏感的孩子，她知道mama一定遭遇了某些不开心的事情。

    只是没有想到，mama真的遭遇了天大的不开心。

    晚饭后，mama坐在沙发上，她沉默了很久，不看报纸、不看电视，只是闭着眼睛坐着。余乐乐很乖巧地跑到房间里做功课，偶尔探头看一眼mama，觉得很担忧。自从爸爸去世后，mama的性格变化很大。从开始时候的痛不欲生，到后来的唠叨抱怨，而现在干脆变成了麻木迟钝。余乐乐觉得再这样下去，不知道mama会不会患上抑郁症？

    “乐乐。”mama叫余乐乐，余乐乐急忙从屋子里走出来，看见mama还在沙发上坐着，用手支着头，很累的样子。

    余乐乐坐到mama旁边，抱住mama的胳膊，很温暖、很温暖。这样的感觉，突然让余乐乐想起了以前。

    “乐乐，mama失业了。”乐乐mama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沉重、很沉重。

    “失业？”余乐乐懵了“工厂倒闭了吗？”

    “工厂没有倒闭，可是换了老板，所以mama失业了。”乐乐mama看看乐乐“乐乐，从现在开始，我们的日子可能会很艰难吧。家里的积蓄不多，mama找新工作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妈，你是大学生啊，有那么困难吗？”余乐乐脱口而出。

    “傻孩子，现在的大学生遍地都是，mama这样的大学生早就不值钱了。再说mama这个年纪，到哪里找工作都不好找。”mama的语气那么失落，在乐乐的印象中，mama很严厉，从来没像今天这么无助过。

    余乐乐下意识紧紧抱住了mama的胳膊，不知道该说什么话。mama闭上眼睛，不说话了。过很久，终于说：“乐乐，从今天开始，mama要忙着找工作，可能顾不上照顾你了。你的学习要靠自己，不能像以前那么贪玩。mama也没有时间做完饭了，你自己随便吃点吧。”

    “那，我不上学了，我辍学吧，反正我的成绩也不好。”余乐乐突然说。

    “你说什么？！”mama猛地睁开眼，不相信地看着余乐乐：“你再说一遍。”

    余乐乐吓坏了，不敢再说话。mama看着余乐乐，表情那么沉重。

    “乐乐，你爸爸在世的时候经常说，要是你能考上大学，他一定听你的意思，你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我们再也不替你拿主意。”mama看着乐乐“mama知道你读的不开心，可是当时也是为你好，不过你的适应能力可能没有被我们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