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青空之蓝_第十三章夜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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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夜来 (第7/11页)

细细的禀告声,却是春菀站在了帘外“您的药煮好了。”

    殷夜来从春菀手里接过药,只一闻,便蹙起了眉头。

    “今日血蝎的份量放得多了一成,味道有点重。”春菀轻声解释“如今是冬至了,天地大寒,小姐应该提前注意一些才是。瑶草的份量倒是少了,只放了半支。”

    殷夜来忍住胃里的翻涌,屏气一口喝了下去,用手绢擦了擦嘴角。

    春菀看着她喝下去,这才收了杯盏,又道:“刚刚楚宫那边有信来,说玄凛皇子一行去了她们那里。”

    “楚宫烟月?”殷夜来喃喃。

    “是的,”春菀低声,递上了一物“这是那边姐妹传来的消息。”

    “哦。”殷夜来淡淡应了一句,拿过来看了看“难为她们如此用心。”

    那不是信笺,只是一张薄薄的丝绢,上面的字写得极其潦草,色泽殷红,香气馥郁,似乎是女子在宴席间隙里,偷空用簪子蘸了胭脂盒里的胭脂匆匆在丝绢上涂抹而成。上面写着几行字,说的是席间一些谈及的敏感话题,以及各位高官权贵的秘闻。

    殷夜来默不作声地看完,便将那张丝绢扔到了窗外的檐上。冰冷的冬雨密密洒落,字迹转瞬化开,洁白的冰绡上沁出一团殷红色的胭脂痕来,宛如美人的唇色。

    她咳嗽了几声:“明日你发个密信给他吧。”

    “是。”春菀低声回答,顿了顿,道“不知白帅这次海皇祭回不回来。”

    “应该不回来了吧,听说前方战事吃紧──对了,”彷佛想起了什么,殷夜来打开梳妆匣“把这个拿去给玲珑阁,给我打一支赤金累珠的凤簪来,不要计较工费物力,只求美轮美奂便是──记住,得用这个琢成珠子,串成凤嘴里的那一挂流苏。”

    春菀诧异地接过来看了一眼,却是一支上好的红珊瑚。

    “是他从西海上给我寄来的,”殷夜来口气淡漠“难得他百战之中还有这份闲心,等他回来,我得插上这支簪子去给他洗尘──表面功夫还是得做足啊。”

    “嗯。”春菀应着,心里诧异于小姐说话时语气的冷淡。

    ──这般手段,和应酬风月场上其他恩客时,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已经位极人臣、独揽军权的白帅,长年在外带兵,在女色的事情上向来淡漠,平日极少出入声色犬马之所。而因为是入赘帝王家,身侧也并无其他贵族那样的三妻四妾,被朝廷上下称为不近女色的真英雄真豪杰。没有人知道他和殷仙子是怎么好上的。作为贴身侍女的她,也只知道早在小姐还在戏班里的时候,他们便已经有了往来。这些年来小姐和白帅的交往转入了地下,极其隐秘,当真是夜半来天明去,讳莫如深,渐渐不为外人得知。

    但很久以来,就算是她,也不明白殷仙子和位高权重的白帅之间到底只是逢场作戏、想找个靠山呢?还是真有一份情意在?

    正如多年以来,风月场里从没有一个男人能够猜透她的心。

    人生有味是清欢。空桑剑圣清欢,是云荒上所有学剑之人心里的一个传奇,无不将其视为武道之圣者、剑中之逸仙。自从先代剑圣兰缬去世后,他继任了剑圣的位置,虽然大肆扩张剑圣一门,本人却一直低调神秘,难免令人遐想。加上他的名字如此皎皎出尘,在世人心中,这位当世的剑圣定然是个飘逸英俊、剑胆琴心的年轻剑客,玉树临风的美男子。

    然而此刻,榻上的胖子只翻了个身,整个木榻便沉了一沉。

    清欢舒舒服服地躺着,在肚子上放上了一杯酒,眯起眼睛猛地一拍,肚子上的肥rou应声一弹,那杯酒瞬地飞起,居然准确无误地落到了嘴里!

    看得他这一手越发熟练的“绝技”殷夜来忍不住苦笑。

    清欢叼了那盏酒,稀溜溜地吸光了,不屑一顾地回答:“嘁!我才不是逃,只是懒得让这些家伙脏了我的剑而已──身为剑圣,去和一群流氓无赖斗殴难道就很有面子了?”

    “流氓无赖?”殷夜来毫不客气地揭穿了他“我怎么听说这次来找茬的人里,带头那个居然还算你门下的挂名弟子呢?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居然连祖师爷都认不出!”

    “傅寿说的吧?”清欢嘀咕了一声,有些尴尬:“女人还真是天生的多嘴。”

    “唉,她也是担心你。”殷夜来叹气“她又不知道你有这样大的本事,蒙在鼓里,还在为你得罪了慕容家大公子而忧心忡忡呢──你别说,我认识她也算有不短的时日了,觉得她待你可是有真心的。”

    “得了得了,别和我来说这些。这儿是青楼,‘讲金不讲心’,别坏了规矩。”清欢却有点不耐烦起来,连忙岔开了话题,嘀咕“刚才看那家伙的剑,估计所谓的‘再传弟子’,不知是哪家挂了我名字的剑道馆里教出的三流货色──没奈何,近年徒弟收的实在有点多,好些人我连面都没见过。”

    “唉,”殷夜来苦笑“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还能当剑圣。”

    “嗨,你以为我想当啊?我喜欢的是做生意,是大秤分金大碗喝酒──若不是当年师父哭着喊着非要我上,我才不干呢!”清欢躺在满榻金银珠宝上,将樱桃一粒接着一粒扔到嘴里,然后噗地吐出核,去打架子上的鹦鹉。

    他的准头极好,鹦鹉被打得左右跳,试图展翅飞起。然而爪子上栓了一根银链,任凭怎么跳跃,却是无法躲过一粒粒连接袭来的暗器。

    “救命!”逼急了的鹦鹉陡然开口,尖声大叫起来“非礼啊!”声音尖利刺耳,他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皮球般地弹起“噗”地一声将酒喷了满襟。

    “你你你…”他指着鹦鹉,大惊失色“你家的鹦鹉是怎么教出来的?”

    “不许欺负我家雪衣──还不是被你们这种无赖的大爷给教出来的?”殷夜来将鹦鹉架子挪到一旁,盈盈娇嗔,眼波欲流,看得榻上的胖子呆住了。

    “哎呀,哎呀…妹子,你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是男人的骨头都酥了一半!”清欢大笑,从怀里拽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来,叮当一声洒了满榻──里面全是被分成一小袋一小袋的金铢,一盒一盒的各色宝石,还有更珍贵的流光水玉和鲛珠,铺满了半个榻上,房间里登时流光溢彩,宝气夺人。

    “今年刚收的,还没来得及存。”他拍了拍床榻,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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