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栅栏的爱情(永无岛)_第三章纪实与虚构上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三章纪实与虚构上 (第2/3页)

看,反正我不喜欢这样的男人。”

    夕咬了咬嘴唇说:“他现在哪还是小白脸啊?!是一个大黑脸!要多丑有多丑!”说完,两个人咯咯地笑起来,笑了一会儿,夕又对女伴咬耳根子:“我觉得他挺好看。”夕说完,又冲舞台上撇撇嘴,他正好谢幕,之后,竟然自己提着道具走下场来,刚好经过夕和女伴的身边。

    女伴忽然就拍了一下他,他回头看看站在面前的这两个女孩,有一瞬间,脸上的表情被冻住了,凝固起来,冷峻的。

    这个人不笑的时候是冷的。

    女伴说:“我朋友说你长得挺好看。”

    夕急了,跺了一下脚,吞吐着说:“我们见过一次面的。”

    他甚为疑惑地叫了一声,这样“咦——”

    夕比划着手解释着:“就几天前,在春坊街,在那个墙根底下…”

    “别说了,别说了。我想起来了。”他忽然一挥手,大声嚷嚷起来“你跑这里就是为了揭发我这个?多丢人啊。可别说了。”说着,他抹了一把脸。

    夕觉得,他肯定是害羞了。

    女伴问:“夕,你要揭发他什么?”

    夕说:“没有啊。”

    女伴说:“夕,你骗我。”

    夕只好搔着头皮说:“他随地大小便。”

    女伴当时捧着肚子笑起来。她说:“这也太离谱了。”

    他哭丧着脸说夕:“你这个人,你这个人,怎么什么都说呢!”

    夕也觉得自己的嘴巴欠抽,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

    他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一会儿全剧团的人都知道我的丑事了。”

    夕说:“我请你吃顿饭吧。”

    他想了想说:“吃饭也不能弥补我的心灵创伤,不过看在我们见过一次的面上,我就接受你的邀请。”

    女伴说:“头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人。”

    夕和他一起走在暖色的多灵大街上,太阳在笔直街道的一头垂直落下,灯光渐次地被点亮,夕觉得自己成了童话里的小公主,而身边的他就是英俊善良的小王子。

    可是,又有一种陌生的疏离感夹在两人中间,夕觉得口干舌燥。千头万绪无从说起。显然,他是快活的,和一个陌生女子上街吃饭,他并不介意,甚至以此为荣。天光是黑的,一层一层地黑下去,黑到像墨汁一样,四周是灰蒙蒙的白,夕觉得这颜色好看极了。

    一起吃饭的时候,夕鼓足了勇气问他:“你觉得好看吗?”

    他说:“好看。”

    夕笑着说:“你知道我问你什么好看啊?”

    他说:“你啊,你好看啊。”

    夕突然红了脸,他似乎并没有看见,埋下头继续吃饭,发出很大很大的响声。

    夕说:“你什么时候走啊?”

    他说:“我都一年没回家了。今年过年肯定是要回家的。”

    “家里都有谁啊?”

    他顿了一下“我父母,还有我jiejie,她可能今年过年前后结婚,所以我要回家。”

    “真希望你能在这里多住一些日子。”

    他笑笑说:“我以后还会来的。”

    冬天的褐海其实是很漂亮很漂亮的。尽管这里是一个边陲小镇,可是市中心的多灵大街上却一番车水马龙的景象,玻璃窗上凝了厚厚的一层冰凌花,夕用手指按在上面,凉意从指尖向周身蔓延,小冰粒一点一点融化,透过这一个小孔,可以看见多灵大街上的灯火辉煌。

    吃完饭,光强送夕回家,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只有被他们踩在脚下的雪发出寂寞的脆响,夕不由自主地往他身边靠了靠,伸出手去寻找他,他顺势拉住夕的手,一种落定的感觉,暖暖的,满满的,充盈在她的内心。夕在他抓住自己的一瞬间,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凝视他的脸,忍不住捧住它,端详着这张脸,它是冷的,像落在皮肤上的雪花一样,有微微的凉意。他把嘴唇凑了过来——她呢喃着说“我害怕。”他问:“你怕什么?”她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他继续把嘴唇凑过来,一直到他们紧紧地挨在一起。

    他们约好了第二天在市大剧院再次见面。夕因为回家太晚,怕挨父亲骂,打赤脚进的屋。她猫着腰,手上提着两只鞋子,在黑暗里穿过客厅,当她停在一面落地镜面前时,灯豁然亮了。她恍惚了一下,之后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做贼一样,嘴巴上的口红被光强咬得一片狼藉,她忍俊不禁,竟然笑出了声。父亲质问她干什么去了。她说单位演出结束开庆功宴来着,所以回来晚了。父亲又问楼下送她回家的那人是谁。她眨巴了几下眼睛说是张建国。父亲从客厅那一侧走过来,俯身对她说:“夕,说实话,你再这样疯下去非把你妈气死不可。”她不说话,垂着两只手,一副委屈的模样。父亲说:“你扯谎,张建国才从这里离开,他等你一个晚上了。”

    ——张建国是当时夕父亲的朋友给夕介绍的一个对象,张建国是一个平实守己的人,模样也是中规中矩,夕除了抱怨他的中庸之外,倒也挑不出其他毛病。为了避免家里人没完没了地唠叨,她索性同意确定两人之间的恋爱关系。夕心里想着,哼,谅张建国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夕望着愠怒的父亲,还想顶嘴,她说:“骗你干什么?骗你——”

    父亲冲过来,迅速得让夕眼花缭乱,来不及避闪,抽了她两个耳光。她晕乎乎地泪眼婆娑地看着父亲,咬牙切齿地说:“你把我打死吧!打死我你们就舒坦了。”

    瘫软的母亲卧在床上突然发出了悲怆的号啕,她诅天咒地,抱怨自己的疾患与女儿的忤逆。夕最讨厌母亲这样了,一副活不起的架势。

    她铿锵有力地说:“烦死了!”

    转身欲走,一只鞋子已经蹬在了脚上。

    “你干什么?”父亲问。

    “这个家是没法呆了。我再也不想回来了。”夕不服气地说。

    里屋的母亲发了疯一样将床敲得砰砰乱响。她说:“不许她走!把她捆起来,她敢走出家门半步,就敲断她的腿!”

    父亲脸色铁青,大手一挥,摇摇欲坠地说:“让她走!走了以后就再也别回来了!”

    一只玻璃杯突然飞出来,砸在墙壁上,粉身碎骨。夕瞧都没瞧一眼,她厌恶死了父母的迂腐,义无反顾地冲了出去。

    夕像疯子一样跑出来,风紧紧地吹着,窝在街口,声音含混,旋起地上的轻雪,在路灯下,像恍惚的蛾,夕深一脚浅一脚走过去,积雪淹没了鞋跟。整个褐海在这个有点绝望有点甜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