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栅栏的爱情(永无岛)_第七章纪实与虚构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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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纪实与虚构下 (第3/6页)

狸精一样缠住你!”

    他说:“我看你好像有神经病!”

    光强边说边到柜子里取了另外一套被子,向外走去。

    夕上去扯住被子质问:“你要到哪儿去?”

    他说:“我去隔壁借宿啊!”夕说:“我不要你走,我要你陪我说话,一直到天亮。”

    他说:“我看你疯得不轻。”

    光强那天晚上到底没有走成,但也没发生什么事,他强打着精神哈欠连天,听夕絮絮叨叨地痛说革命家史,她说现在是自由恋爱,可父母死心眼,偏要给介绍对象,相了一个又一个,能吹的都吹了,到了这个张建国,实在是应付不过去了,就口头上应着,谁知道这傻小子还当了真,没辙,真是没辙。夕在那里津津有味地说着,像说书一样,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不时地发出一声叹息或者一连串的笑声,甚至站起来披着被子手舞足蹈,就是这样,疯掉了一般。

    光强皱着眉头:“我怎么撞上了这么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倒霉!”

    夕说幸亏遇见了光强,她知道自己到底要和什么样的男人在一起了。夕过去扯住光强的领子:“我们私奔吧。”

    那时候,这个女人眼睛里终于有了光。她说:“我们私奔吧。”她怕他听不懂或者听不到似的一遍遍地重复着,私奔私奔私奔,这两个字排列在一起,在眼前挥之不去的飘动。光强把这个可怜的女孩抱在怀里,用手指戳着她的脸颊说:“你怎么天真得像个童话里的小公主?”

    夕得到了面前这个男人的怀抱,她觉得他不再遥远了,终于安静下来,闭上了眼睛。她说:“光强,不要离开我。”

    光强说:“睡吧,天亮我们就私奔。”

    很快,夕就睡着了。

    他把她放在床上,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有一种疲惫的美感。他坐在一米开外的椅子上,有一刻,他真的是蠢蠢欲动,他欣赏着,咂摸着,觉得夕像个睡美人,特别是被撕扯坏的领口裸露出来的一小块洁白的皮肤,又增强了这种充满诱惑意味的美感。

    可他终究抑制住了自己。

    他想起了张建国扭曲痛苦的脸。

    他想其实这是一个与自己并不相干的女人。只是偶尔遇上了,谁都不会为了彼此停留,天亮的时候,都将重新上路,根本没有必要为对方停留。至于私奔,听上去更像是一个童话。不,那就是一个童话,夕不是公主,他也更不可能是王子。所以一切皆是笑谈。他抽了一支烟,按捺住自己的欲念,他走过去,俯下身体,在夕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像一片雪花,即刻融化,潮湿的,带一点香烟的味道。随后,他穿好了衣服,写了一张字条之后,走出房间,很轻很轻的关门,没有一点的动静,夕的睡眠一点也没有被打扰。

    夕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她环视着房间,空荡荡的,玻璃窗上有好看的窗花,她屏气凝息地坐在床上,愣愣地看着窗花,看不出脑子里在想什么。那张字条如果不出她的意料,写的是“再见”之类的话,她飞快地看了一眼,却是地址:蘅城市红旗街363号。有机会去的话可找我。

    夕的尖叫撕碎了那个早晨的安宁。几乎所有住在市剧院招待所的男人都被夕所惊醒,他们胆战心惊地听着这怕人的叫声,一直到确认这不过是一个女人的悲痛欲绝之后,才都哈哈大笑起来。

    夕真是疯了,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男人,她疯了,像一个幽魂一样四处飘动。几个剧团的小青年嘻嘻哈哈地跟在夕的身后,不怀好意。夕的女伴像驱赶苍蝇一样驱赶着屁股后面这群人,他们却嘻皮笑脸,软硬不吃。

    女伴说:“夕,你瞧瞧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了?让一大帮臭男人跟在屁股后面看笑话!”

    夕目光呆滞、神情涣散,像是走了魂魄。

    游荡了整整一个上午,夕终于是乏了,走不动了,绕了大半个褐海,又回到剧院的门口,夕毫无顾忌地坐在了台阶上,萎缩着,像一枚黄豆芽,弓着脆弱伤感的背。她长久的沉默终于化成了如诉如泣的泪水,涓涓流出。

    有些人注定是要相遇的,注定是要相互缠绕牵绊在一起,不能幸免。

    女伴算是看透了夕:“起来!你给我起来!”

    夕说:“我走不动了,我要在这等他。”

    女伴说:“又是为了那个小白脸?!你值得吗?你这么折腾,还怎么去见张建国啊?他呢?他哪去了?叫他来擂你两巴掌你就清醒了!你就是欠揍!”

    夕说:“说好了下午在剧院门口见的。”

    夕说完又摇了摇头,她还是不相信光强是她生命里的匆匆过客,她不相信,她之所以执拗地相信这一点缘自于光强留下来的那张字条,那就是线索,只要有足够的勇气和爱,她就会抵达,就会再见到他。夕拢拢散乱的头发,把遮在眼前的一缕头发拢到耳后,若无其事地对女伴说:“带我去你那睡觉好吗?我累了。”

    女伴说:“答应我,再也别折腾了。”

    夕把掌心摊开,手里捏着一张字条,汗津津的,她又看了一眼。似是心不在焉地说:“光强已经不在褐海了,他走了。”

    夕说话的时候,眼光是望着远方的,里面涌动着无边无际的憧憬,一个少女纯洁的爱纤毫毕现。

    夕在女伴的家里睡了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她瘫痪一般仰面朝天地躺在床上,床单散发着淡淡的洗衣皂味道,斜着望出去,窗外逼仄的天空一片浓重的黄色,半透明的。黑色的硬朗的杨树枝条横在窗口,一只麻雀叽叽喳喳地站在上面,侧着脑袋一动不动地看着夕。

    厨房里,女伴的母亲在炒菜,青瓜的香味漫溢出来。夕真的觉得饿了,饿得有点头昏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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