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都不是天使(天使和魔鬼做姐妹)_会飞的流言棉衣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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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飞的流言棉衣 (第1/4页)

    会飞的流言棉衣

    A

    吴先生走了,走之前,留给我一张存进一笔小款子的太平洋卡,用的是我的名字:云无心。

    他说:“这张卡留给你,我们都知道密码,我会记得叮嘱秘书随时查询。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把钱提空了,我会安排秘书存款进去。”

    这样的关照,比我期待的还要好。

    这使我在他走前的最后一天,忽然对他生出了几分真情。此前,使尽种种手段,也说过许多甜言蜜语,都是做戏,但是那一天,跟他挥手道别时,我眼中的泪痕却是真的。

    我会对许多不相干的人免费赠送我的笑容,但从不奉献泪水。

    眼泪,是我最珍贵的真实。

    吴先生走后,我多少有些落寞。毕竟,他是惟一一个在临走时追问我名字的客人。

    他在离开梅州之际,在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的临别前夕,问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是:你的名字叫什么?

    就冲这一点,我知道我和他之间,不是嫖客与妓女那么简单。

    嫖客不必关心妓女的名字。

    我怀疑吴先生是不是有一些爱我。真诚的,不止于rou欲与美色的,那种属于纯精神领域的爱情。

    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我也还是渴望爱情的。

    从大一,到现在,不曾改变。

    大学时代的我曾经如此美丽。

    如花的年纪,如花的样貌,学习成绩名列前茅,零花钱丰富,处处表现得都像一个公主,谁会了解那钻石冠后面半弃儿的辛酸?

    每天下了自习,都有小男生站在寝室门外等;电话铃一响,室友们头也不抬说:“无心,找你的。”所有的节假日都被约会塞满;光是挑选周末晚会的舞伴已经让人头痛不已…

    舞会在大教室举行,雪白的日光灯管,简单的音响设备,没有乐队,没有布景,把课桌推到墙角辟出一片乐园,男生女生羞红的脸,眼神不敢相对,可是眼里满是流光溢彩。我总会在舞会进行到多一半的时候才进入,引起小小sao动,艳羡与妒恨的眼神纠结在一起包围着我,不相识的男生走上前来问:“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展开一个安琪儿般甜蜜单纯的笑,不回答,亦不拆穿。校花云无心的名字,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是要借这个老问题来亲近罢了。

    隔了那么多年,又有人来问我了:你叫什么名字?

    问的人,是真的不知道,虽然早已亲近。

    青春的铺满鲜花的成功路是在什么地方忽然转入岔道的呢?

    昨天品学兼优的大学生,《庄子》研究的何教授的关门弟子,转瞬间成了“夜天使”的女歌手,靡靡之音取代了朗朗书声,从一个男人的怀里舞向另一个男人的怀里,难得有人问一句“你的真名是什么”已足以令心潮澎湃…

    为什么我会是我母亲的女儿?

    我对夕颜说:“为什么我会是我母亲的女儿?”

    夕颜答:“这是没得抉择的。”

    那一刻我如遭雷击。

    这明明就是我的口吻,夕颜仿佛一面镜子,不,仿佛是我另一个自己,替我说出我最想说的话来。

    但她只是轻轻叹息:“无心,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不,我们是两种人,截然不同。”

    “有什么不同呢?都是成长在破碎的家庭里,却苦苦地寻找完整。”

    我再一次被击中了。无边的恨意涌起。恨她的聪明,恨她的清醒,恨她那么彻底地看穿了我,而我却对她一无所知。

    夕颜在泮坑之游的当晚请假。但是关于她的故事,她的身世之谜,却不断地有新的版本传来,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流言就像一床张开袖子飞舞的陈年旧棉衣,拍打上去,灰尘“嘭”一下飞起,从一间屋子飞到另一间屋子,从一个人面前飞到另一个人的面前,经过之处,灰尘扑面,每个人都好像试穿过一次似的,身上留下了棉衣的气息。

    流言飞到吧台,推销洋酒的XO小姐满脸酒意地告诉大家:知道吗,Shelly的妈是个好风流的女人,背着老公偷人,生下女儿来连谁是孩子父亲都弄不清楚。Shelly的爸爸,哎,那天Shelly说叫什么来着?对了,林大志。那个林大志开始被蒙在鼓里,把女儿养了那么大,可是就有八年前,一个不小心,竟把秘密给拆穿了,你想,一个男人呀,哪里受得了这种羞辱,气得当天晚上就离家出走了,连封信都没留下。

    至于那个偶然机会,大概情形是这样——Shelly生了某种急病需要验血,一验,发现Shelly血型是AB型,而林大志是A型血,夕颜mama是B型血,A型和B型血的人怎么可能生出AB型的女儿呢?于是Shelly的身世之谜就被曝光了。

    一个伴酒小姐出来打岔:“说得这么专业,好像你对血型多明白似的。”

    XO言之凿凿地反驳:“《血疑》里有过这样的情节,你没看?”

    电视故事就是他们最强有力的依据了,电视里有过的,当然生活中也可以有。抬杠的人立刻矮了半截:“《血疑》里这样说的吗?我小时候也看过那个连续剧,记不清了,那时候太小,哪里记得住?”

    周围的人哄笑起来:“你不过是想说你年龄小,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吗?”

    嬉笑中,棉衣伸出袖子又飞到了调音室去,DJ乾仔就像平时主持节目一样,抑扬顿挫很煽情地说:“你们仔细看过Shelly的面相没有?左眉高右眉低,这种面相最克父母的。他老豆离家,八成是因为父女誓不两立,除非一方离开,不然非死即伤,做老豆的为了保命,也为了保住女儿,不想让女儿走,就只好自己走了。唉,命里八尺,难求一丈,最后还是客死他乡了。”

    “真可怜!”阿容当然是第一个站出来响应的“面相术最灵了,乾仔,你会相面吗?”

    于是话题转到面相学上去,等把那点有限的相术交流完了,夕颜的面相克父也就成了定论。而乾仔则俨然成了相术专家,成了人群的中心。

    这让旁的人觉得不安,怎么这样有创意的想法自己就没想到呢?于是便绞尽脑汁,于是便花样翻新,于是便另辟蹊径,于是便语不惊人死不休,于是便有了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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