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书_卷七十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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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七十七 (第3/4页)

笏与之,且曰: “异时膺顾托南面,当如此。”绛顿首。

    乌重胤缚卢从史,而承璀牒署昭义留后,绛曰:“泽潞据山东要害,磁、邢、 洺跨两河间,可制其合从。今孽竖就禽,方收威柄,遽以偏将莅本军,纲纪大紊矣。 河南、北诸镇,谓陛下啗以官爵,使逐其帅,其肯默然哉?宜以孟元阳为泽潞,而 以重胤节度三城,两河诸侯闻之,必欣然。”帝从之。

    张茂昭举族入觐,绛上言:“任迪简既往代,则士之从茂昭,皆为定人,宜亟 授以官,且遣使者诏其麾下皆听茂昭节度。”有诏拜河中节度使。会迪简以帑廥匮 竭,稍简罢士之疲老者,人情不安,迪简亦危,绛请斥禁帑绢十万以济事机。吴少 诚病甚,绛建言:“淮西地不与贼接,若朝廷命帅,今乃其时,有如阻命,则决可 讨矣。然镇、蔡不可并取,愿赦承宗,趣立蔡功。”时江淮大旱,帝下赦令有所蠲 弛,绛言:“江淮流亡,所贷未广,而宫人猥积,有怨鬲之思,当大出之,以省经 费。岭南之俗,鬻子为业,可听;非券剂取直者,如掠卖法,敕有司一切苛止。” 帝皆顺纳。

    后阅月不赐对,绛谓:“大臣持禄不敢谏,小臣畏罪不敢言,管仲以为害霸最 甚。今臣等饱食不言,无履危之患,自为计得矣,顾圣治如何?”有诏明日对三殿。 帝尝畋苑中,至蓬莱池,谓左右曰:“绛尝以谏我,今可返也。”其见礼惮如此。

    帝怪前世任贤以致治,今无贤可任,何耶?对曰:“圣王选当代之人,极其才 分,自可致治。岂借贤异代,治今日之人哉?天子不以己能盖人,痛折节下士,则 天下贤者乃出。”帝曰:“何知其必贤而任之?”对曰:“知人诚难,尧、舜以为 病。然循其名,验以事,所得十七。夫任官而辨廉,措事不阿容,无希望依违之辞, 无邪媚愉悦之容,此近于贤矣。贤则当任,任则当久。贤者中立而寡助,举其类则 不肖者怨,杜邪径则怀jianian者疾,一制度则贵戚毁伤,正过失则人君疏忌。夫然,用 贤岂容易哉?”帝曰:“卿言得之矣。”

    六年,罢学士,迁户部侍郎,判本司。帝以户部故有献,而绛独无有,何哉? 答曰:“凡方镇有地则有赋,或啬用度易羡余以为献。臣乃为陛下谨出纳,乌有羡 赢哉?若以为献,是徙东库物实西库,进官物结私恩。”帝瞿然悟。帝每有询访, 随事补益,所言无不听,欲遂以相。而承璀宠方盛,忌其进,阴有毁短,帝乃出承 璀淮南监军。翌日,拜绛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高邑男。方江淮岁俭, 民荐饥,有御史使还,奏不为灾,帝以语绛,答曰:“方隅皆陛下大臣,奏孰不实? 而御史苟悦陛下耳。凡君人者当任大臣,无使小臣得以间,愿出其名显责之。”李 吉甫尝盛赞天子威德,帝欣然,绛独曰:“陛下自视今日何如汉文帝时?”帝曰: “朕安敢望文帝?”对曰:“是时贾谊以为措火积薪下,火未及然,因以为安,其 忧如此。今法令所不及者五十余州,西戎内讧,近以泾、陇为鄙,去京师远不千里, 烽燧相接也;加比水旱无年,仓廪空虚。诚陛下焦心销志求济时之略,渠便高枕而 卧哉!”帝入谓左右曰:“绛言骨鲠,真宰相也。”遣使者赐酴醾酒。

    魏博田季安死,子怀谏弱,军中请袭节度,吉甫议讨之,绛曰:“不然,两河 所惧者,部将以兵图己也,故委诸将总兵,皆使力敌任均,以相维制,不得为变。 若主帅强,则足以制其命。今怀谏乳方臭,不能事,必假权于人,权重则怨生,向 之权力均者,将起事生患矣。众所归必在宽厚简易、军中素所爱者,彼得立,不倚 朝廷亦不能安。惟陛下蓄威以俟之。”俄而田兴果立,以魏博听命,帝大悦。吉甫 复请命中人宣尉,因刺其变,徐议所宜。绛独谓:“不如推诚抚纳,即假旄节。它 日使者持三军表来,请与兴,则制在彼,不在此,可奏与特授,安得同哉?”然帝 重违吉甫,故诏张忠顺持节往,而授兴留后。绛固请曰:“如兴万有一不受命,即 姑息,复如向时矣。”由是即拜兴节度使。绛复曰:“王化不及魏博久矣,一日挈 六州来归,不大犒赏,人心不激。请斥禁钱百五十万缗赐其军。”有言太过者,绛 曰:“假令举十五万众,期岁而得六州,计所转给三倍于费。今兴天挺忠义,首变 污俗,破两河之胆,可啬小费隳机事哉?”从之。

    帝患朋党,以问绛。答曰:“自古人君最恶者朋党,小人揣知,故常借口以激 怒上心。朋党者,寻之则无迹,言之则可疑。小人常以利动,不顾忠义;君子者, 遇主知则进,疑则退,安其位不为它计,故常为jianian人所乘。夫圣人同迹,贤者求类, 是同道也,非党也。陛下奉遵尧、舜、禹、汤之德,岂谓上与数千年君为党耶?道 德同耳。汉时名节骨鲠士,同心爱国,而宦官小人疾之,起党锢之狱,讫亡天下。 趋利之人,常为朋比,同其私也;守正之人,常遭构毁,违其私也。小人多,谮言 常胜;正人少,直道常不胜。可不戒哉!”绛居中介特,尤为左右所不悦,遂因以 自明。

    王播为盐铁使,而事月进。绛曰:“比禁天下正赋外不得有它献,而播妄名羡 余,不出禄禀家赀,愿悉付有司。”帝曰:“善。”讫绛在位,献不入禁中。吐蕃 犯泾州,掠人畜,绛因言:“滨塞虚籍多,实兵少。今京西、北神策镇军,本防盛 秋,坐仰衣食,不使战。事至之日,乃先禀中尉。夫兵不内御,要须应变,失毫厘, 差千里。请分隶本道,则号令齐一,前战不还踵矣。”然士卒乐两军姑息,宦者以 为言,议遂寝。尝盛夏对延英,帝汗浃衣,绛欲趋出,帝曰:“朕宫中所对,惟宦 官、女子,欲与卿讲天下事,乃其乐也。”

    绛或无所论诤,帝辄诘所以然。又言:“公等得无有姻故冗食者,当为惜官。” 吉甫、权德舆皆称无有。绛曰:“崔祐甫为宰相,不半岁除吏八百人。德宗曰: ‘多公姻故,何耶?’祐甫曰:‘所问当与不当耳,非臣亲旧,孰知其才?其不知 者,安敢与官?’时以为名言。武后命官猥多,而开元中有名者皆出其选。古人言 拔十得五,犹得其半。若情故自嫌,非圣主责成意。”帝曰:“诚然,在至当而已。” 帝又问:“玄宗开元时致治,天宝则乱,何一君而相反耶?”绛曰:“治生于忧危, 乱生于放肆。玄宗尝历试官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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