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摇红_第六章开帮大典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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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开帮大典 (第4/8页)

 皂袍老人冷笑一声道:“龙门棋士古今同如何?”

    首凤点头道:“是的,龙门棋士古老前辈位份尊崇,品德端正,武艺超绝,确为武林一代耆宿…”

    皂袍老人冷冷截断话头道:“老夫只想知道不被邀请的原因!”

    首凤淡淡答道:“本帮无人精于棋道。”

    黄衣首凤所说的话,由头至尾,没有一句不是强词夺理,但每一句诡辩都是锋利无比,使人无词可驳。

    尤其最后关于龙门棋士不被邀请的简短八字原因中,虽然充满讽刺,可是,谁也不能否认她说的不是实情龙门棋士所至之处能没有棋么?

    皂袍老人沉声道:“天龙堡主蓝公烈呢?”

    皂袍老人此问一出,全殿上下,包括殿后的葛品扬以及葛品扬身旁的两婢,人人的心神皆为之一紧。

    近二十年来,天龙堡不啻武林中一盏明灯,厥为不争之事实。堡主天龙老人蓝公烈,待人宽,律己严,急公好义,嫉恶如仇,为百年来武林中仅见之一代伟士;至于武功,更不用说,虽然斯人之绝世圣学一元指尚不为同道所知,然仅就天龙爪力和龙鳞镖这两项,已足令任何门派无法望其项背了。

    天龙大侠是未被邀请呢、抑或邀而未到呢?现在,几乎每一个人都在迫切地等待着解答。

    众目集射处,首凤平静地答道:“天龙大侠之不被邀请,在本帮而言,理由也很简单,如用一句话说完,便是斯人今天在武林中的地位太高了。”

    双目缓扫,淡淡接下去说道:“众所周知,近二十年来,斯人一直以一代领袖人物自居,本帮纵然下帖,请得来,请不来,尚在不知之数;请得来,本帮伺候为难,请不来,本帮声威有碍。本帮创立伊始,这种种,自在考虑之列,所以本帮斟酌再三,结果决定仍以不请为宜。”

    皂袍老人冷笑道:“好个堂堂正正的理由!”

    首凤悠悠接口道:“同时,在时间上亦颇不巧。据传除有一名终南女弟子为天龙爪力毁去一身武功外,少林、武当、王屋、黄山均有门下先后毙于天龙绝学,近月更闻云梦二老乐天子、无忧叟亦在天龙绝学冷袭下陈尸风雨茅庐,这些,也是本帮吝于一帖的部分理由!”

    皂袍老人须眉俱张,厉声道:“你以为天龙堡中谁是凶手?”

    首凤阴阴一笑,仰脸漫声道:“天龙武学独步天下,天龙大快或许能为尊驾解答这一点。”

    皂袍老人厉声又道:“天风老人呢?”

    首凤漫声接口道:“天风老人什么都好,就是不该将两名师侄女送给人家当姨太太!”

    天龙双娇黑夫人章曼华、白夫人柳文姬二人是巫山天风老人的师侄女,武林中无人不知。不过双娇之入天龙堡,无论在伦理或礼教方面,并无亏德之处,天龙堡主续弦是在元配夫人冷面仙子去世之后,而两女共事一夫,古有美谈。双娇为一对异姓孤女,幼蒙天风老人师兄玄机子收养,情逾骨rou。两女一同长大,形影相依,于这种情形下,于归与共,实为人之常情,理所必然,所以,厅中众人听了黄衣首风这种讽刺之言,均觉未免过分了些。

    葛品扬素敬双娇,这时直气得热血沸腾,几乎不能自持。

    云殿下,那位皂袍老人几乎意外地头一点,缓缓道:“关于这位天风老人的评价,还差强成立,老朽也为此事而一直为这位天风老人感到遗憾。”

    皂袍老人的激情原应转向高峰,而结果反趋平静,这一点,似乎也大出黄衣首风意料之外,柳眉第一次轻轻皱了一下。这时,皂袍老人缓缓向两殿环扫一眼,身躯一转,竟于数百对充满疑讶的目光交射下,举步向殿外走去。

    首凤忙向殿后细声问道:“两位太上护法现在到了没有?”

    葛品扬身旁的九妹十妹未及开口,左右两边,已同时有人以两种不同的刺耳沙音回答道:“老夫们刚刚抵步。”

    葛品扬暗吃一惊,急向两边分别望去。

    左边眼孔下的座位上,坐的是位又矮又肥的青衣老人,脸蒙青纱;右边眼孔下的座位上坐的是位又高又瘦的黑衣老人,脸蒙黑纱。两人面目虽不可见,但从外形看去,似均在七旬上下。

    这两个怪人系何时到达,似乎连葛品扬身边的九妹十妹也没有察觉。

    前面黄衣首凤惊喜地轻“哦”了一声,旋即向殿下正向殿外走出的皂袍老人提高声狼喝阻道:“高人且请留步!”

    皂袍老人回身昂首冷冷道:“有何见教?”

    首风轻轻一咳,注目道:“尊驾今日所持之礼贴,经查系本帮致送丐帮帮主四海神乞乐十方乐大侠者;尊驾显非乐大侠本人,如果尊驾不以为意,愿请留下真姓实名再走!”

    皂袍老人注目道:“如若违命,又将如何?”

    黄衣首凤发出一阵嘿嘿轻笑,似有所待,而在以笑声拖延时间。

    果然,左眼孔下那名青衣老人开口了:“放他走,今天不宜做得太过分,查明他的身份还不容易么?”

    右眼孔下的那名黑衣老人接口道:“谅他跑也跑不到哪里去!”

    从两名怪老人语气上可以听出,青衣老人显得阴险机诈,黑衣老人则显得狂傲而冷酷。

    黄衣首凤迅答一句:“谨遵太上法谕。”

    眼神一闪,向殿下道:“尊驾兴师无名,虽使本帮引以为憾,唯本座念及吾辈武林人多半爱惜羽毛,本座绝不勉强也就是了。”

    皂袍老人突然狂笑道:“老夫有个怪毛病,就是你说东我偏说西,一生专喜与人唱反调。要老夫留名,老夫不留,不要老夫留名,老夫却非留不可,如你用的是激将之计你算是成功了。”

    首风神色一紧,凝眸道:“本座洗耳恭聆。”

    皂袍老人又复大笑道:“依老夫看,‘洗耳’似不若‘拭目’的好,咱们之间,总会有人羽毛要受点折损的呢。”

    笑声歇,袍抽一拂,四柱之间人影游闪,有如矫龙翻腾,大殿上顿为一片激荡劲气所旋罩。

    劲气所至,寒风刺骨,两殿数百名豪雄,人人色变。

    刹那过去,影定人现,皂袍老人不知于什么时候已回至原处,头一抬,向云殿上傲然微晒道:“看出老夫是谁了?”

    首凤微怔,一时作声不得。

    皂袍老人大笑道:“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羽毛,羽毛…老夫今后,似乎应该准备一口棺材啦!”

    笑声中,扬长出殿而去。

    黄衣首凤怅然若失,目送皂袍老人背影远去,这才收回目光,微笑着向殿后不安地呐呐低问道:“两位太上护法可认得此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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