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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代有佳人 (第2/3页)

已盈盈起立,重又提起了灯,柔声道:“宋先生远来困倦,该休息了。”

    宋自然摇著头,直到这时,他才问出了一句话来:“这一切全是┅┅真的?”

    女郎笑出了声来。宋自然有点手足无措,又问:“这一切┅┅怎么可能?”

    女郎的神情变得很正经:“我也不知道,不但我不知道,连我母亲也不知道,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接受宋先生来住的要求,要藉宋先生的研究,找出答案来。”

    宋自然登时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就连声道:“当然,当然,我一定竭尽所能。”

    这时,那女郎在他的身前带路,和宋自然相隔很近,宋自然这样一说,女郎翩然转身,带起了一股淡淡的香风,令他陶醉。女郎在致谢:“那就有仗宋先生了。”

    宋自然心中的疑问更多,他已进入半迷醉的精神状态之中,所以,是怎么跟著那女郎进入了房间,女郎又如何离去的,竟都模模糊糊,难以有清晰的回忆。

    当他陡然想起,自己竟没有问那女郎的姓名时,他用力在自己的头上,敲了一下。那时,他已躺在一张桉木的大床上。

    以桉木作床,能使人安然酣睡——汉字造字,颇有内涵,木字边一个“安”字组成“桉”就已说明桉木有安神的作用。

    (当宋自然向我作以上简短解释的同时,特地加重了语气,唯恐我不相信。)

    (虽然他的解释前所未闻,但是我倒也可以接受。因为我知道,桉木,就是尤加利树——EUCALYPTUSGLOBULUS。这种原产澳洲南部的树木,是属桃金娘科的常绿乔木,极其高大,树皮和叶,都有药用价值,退热宁神,也许真可以使人安然酣睡。)

    宋自然虽然很想立刻知道那女郎的芳名,但看了看时间,已过午夜,不便再去sao扰人家。

    那一晚,他确然睡得很甜甜,第二天醒来,只觉房间之中,光线幽暗,阳光从窗前的木帘透进来,在地板和墙上、家具上,到处留下了神奇的图案。

    宋自然一跃而起,伸手在自己的脑门上拍了一下,心想出得房去,第一件事,就是请教那女郎的芳名。

    想起能和这样的美女朝夕相处,宋自然情怀荡漾,心旷神怡之至。

    他留意到房间的一边,是一个院子,院子中央有一口井,井旁有著木盆等浣洗的用具。宋自然已可以肯定这幢举世无匹的木结构屋子之中,决计不会有现代化的设备,非但没有电,也不会有自来水,他要用水,就得用那院子中的井水。

    他出了房间,绕到了那院子中,来到了井旁,看到一切用具,都是上好木料所制,就是井旁的轴辘架,也是上好的乌木,水桶则是槭木所制。

    他打了水,注入木盆中,井水清冽,洗了一把脸之后,精神倍增。他希望那女郎会出现和他相会,可是整幢屋子静得出奇,像是只有他一个人。

    他打量著那院子,发现并无树木——这是很奇怪的现象,造这屋子的人,对木料的研究之深,只怕古今中外,再没有更深刻的了。而且,在任何一处地方,都可以看出建屋人对木料的珍爱。

    可是,这个建屋人却显然只喜欢木料,只对木料著迷,而不喜欢树——屋前屋后,以及在院子中,都看不见一株树,非但没有大树,连花枝灌木也见不到。

    宋自然想到了这一点,惊讶之余,想把这种怪现象打一个譬喻,可是却想不出来。

    (我在听他叙述经过时,倒想到了一个譬喻——他在那屋子中,后来有不少怪异之至的经历,他详细向我说,我再转述出来,自然要循序渐进,而且,也化繁为简,他在向我提到木料时,所说的比我覆述出来的详细百倍,单是说那个专打井水用的槭木水桶,就说了一千多字,要说照他说的全部覆述,看的人会发疯。)

    (我的譬喻是:“这个建屋人不喜欢树,他是喜欢树的尸体。”)

    (我的话说得很直接,宋自然听了之后,呆了半晌,才道:“这种说法┅┅未免太可怕了。”)

    (我道:“所有的木料,全是树的尸体,必须先杀死树,才能取得木料,就像必须先杀死牛,才能取得牛rou一样,虽然可怕些,但却是事实。”)

    (宋自然苦笑:“卫斯理,你用词真怪“杀死树木”这种说法┅┅”)

    (我不等他讲完,就道:“树木是有生命的,你不会否定这一点吧?”)

    (宋自然眉心打著结,不出声,我又发挥我的意见:巨大的树木,可作栋梁之材,那是从人的立场来看,觉得这树有了用处,如果用树的立场来看,反对人类没有义务,它的价值观也必然是生长在深山中,远比叫人砍下来变成栋梁好。)

    (宋自然摊了摊手:“好了,先别在这个问题上争辩,我同意你的譬喻就是。”)

    宋自然在那院子里呆立了一会,口中吟著杜甫的诗句:“绝代有佳人┅┅”倍步走进了一条走廊,建筑公司允许他休息一天才开始工作,他有一天空闲,他在盘算,见了俏佳人之后,如何要求她作竟日之伴。

    在走廊中走着,他只觉得屋中静极,他自然知道那是严密的木结构,起著良好的隔音作用。

    走廊的两旁,都有关著的房门,宋自然不禁又是踌躇,他在人家屋子里作客,其实不能太sao扰人家,不便一间间房门去叫门,看看那女郎是住在哪一间。

    他只能故意弄出点声音来,有时敲敲木壁,有时又大声咳嗽,希望能把俏佳人引出来。

    可是,他一路行来,静悄悄的,却一个人也没有遇上。

    不一会,他又走进了一个厅堂,两张八仙桌,表示那是饭厅。

    桌上有一苹纱罩,宋自然走近去,揭开纱罩一看,不禁发出了一下欢呼声。

    纱罩下,是六碟佐粥的小菜,云腿虾米、腐乳腌笋、酱rou咸蛋,还有一锅兀自在冒著热气的香梗白粥。

    宋自然老实不客气,在天然树根雕成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拿起沉甸甸的木筷子,端起黄杨木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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