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冷嵩山_第十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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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第2/4页)

许多年来,都被各任的州官所占用。

    这里比起吴家来,虽算不得太宽阔,布局倒也小巧整齐。前庭是子霖平时署理公务的衙门,厢房是子霖的师爷以及几个随从和衙役的住所。后院还有一方不大的小园子。园子里除了种有杏树、桃树和草花之类,还开了几畦的菜地。后庭是子霖的书房及夫妇两人的居室并丫头、妈子的住处。靠两厢的偏房前,有斜砖垒成的长形花圃。花圃里的菊花正值乍放时节,一阵阵的清香不时飘到屋里。庭院正中有高大的梧桐树,每当春夏季里,满院子都是绿荫森森、凉风习习的。黄鹭、喜鹊、布谷鸟之类常常飞来,或是在此筑巢、或是躲在树丛清悦地叫上一串。

    有月光的夜晚,子霖喜欢坐在天井里的花坛旁边,对着明月吹上几曲洞箫。呜呜咽咽地,倒也令人心动神摇。这时,坐在镂花窗前的如茵,望着团玉似的明月,听着这悠然动人的箫韵,总会生出一些如梦似幻的情思来。

    小宗岩吃得好、睡得好,白白胖胖的样子,很是招衙署里上下人等的喜爱。子霖尤其爱得心疼。每天忙完公务,过到后衙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接过去抱抱儿子,亲一番、逗一逗,然后才脱下官服,换上家常的便服。

    生小宗岩的那些日子,子霖娘和大哥派人捎来信儿,说是想让如茵回吴家坪老家坐月子。子霖不允,如茵更不愿回去——她自然清楚,孩子要比“预期”的日子要早一个月落地,躲还怕躲不过去呢!

    子霖便让来人依旧把话儿捎回去,说是奶奶的身子弱,怕这一路颠宕会有什么好歹。子霖娘见媳妇不肯回老家生孩子,心下虽有些不快,却也无奈。原想等着快足月时,自己出门照看她们母子一阵日子也罢。谁知,未及足月,儿子那里便从任上派人报信,说是媳妇早产了,是个孙子!不过,母子二人倒还平安。

    子霖娘听到信儿,心下急得什么似的。匆匆在家准备了好几天,亲手缝了一堆的小棉衣小棉被。心下料知这个媳妇恐怕难会料理,故而,竟连孙子的尿布都一并备下,和子霖的大哥、大嫂一齐乘车赶了过来。

    因见孙子还算结实,这才略略放了心。又责怪下人:如何照顾的?怎么会让她跌倒了?

    子霖忙拦过去:“说来还是怪我。那天晚上,媳妇怕我着凉,到我的书房来送衣裳。我那天因想看看月亮的,所以交待下人先莫点廊下的灯笼。结果,你媳妇一不留心,就在我书房门前翘土的一块砖上绊了一下,晚上就嚷嚷起肚子疼来。我派人找来了接生婆,当晚就生产了。所幸,因你媳妇平时调养的还算好,孙子虽瘦了些,倒也没有出大意外。”

    子霖娘抚着孙子道:“我最怕的就是这个!当初,你就是我下雨急着收院子里的衣裳,滑了一跤,不足月便生下你的!所以,平素总是肯生个病呀灾的。”

    子霖悄悄一笑:“娘,我一直不都是白白胖胖的嘛?”

    子娘笑了笑:“说嘴罢!看上去倒也白胖,也不知生了多少病、吃过多少药!为了你,知道娘念了多少佛?还了多少愿?”

    子霖一笑,心下却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如茵也松了一口气:因当初自己身子受损,小宗岩虽是足月生下的孩子,却也比通常的孩子显得又瘦又小。故而,看上去倒也像是个不足月的婴儿。

    大哥大嫂回老家后,子霖娘仍旧留在州判衙门里照看孙子。子霖看出来:娘虽说对媳妇仍旧心存嫌忌,可对这个孙子倒也疼爱得很。只是,对如茵说话时,不时仍有携风带雨的时候。因而,娘在这里的日子,每日里虽说人在前衙署理公务,心却总是跑到后衙来了。总是搦着一把汗,生怕娘的哪句话不入耳时,如茵一旦听咽不下,婆媳两人口角龊龌起来,自己夹在当中就不好做人了。

    还好的是,不管娘说了什么不中听、不入耳的话,如茵总能装聋作傻地一语不发。对娘,竟是十二分地恭敬孝顺,各样礼数一样不差。就算听了风凉话,也是一脸的平静。从未有过别的女人那样,在婆母那里受了气,返回来找丈夫闹气的事儿。

    越是这般,子霖心下反倒更是不安和痛楚了:这哪里是刘家小姐的性情啊!娘这般地挑剔,她却能够依旧这般平静!这要么就是根本不在乎吴家的人、不愿与吴家论真;要么就是为了儿子,宁可装聋作哑、忍气吞声的。

    这种宁静和柔顺的背后,分明是一种吓人的淡漠!

    子霖不想让如茵有一丁点儿委屈的感觉,更怕因此引发出她的一腔愁思和忧伤,引发她对旧情的悲悼和怀念。

    后来,子霖娘见孙子还算好,加上又有好几个妈子和丫头的服侍,便私下对子霖提起,想要回老家的话。谁知,子霖竟顺水推舟地说,娘也辛苦了这么久,回家歇歇也好,反正这里也有丫头婆子的。又说自己平时公事忙,也不能常过后衙来陪娘等一些不干痛痒的话。娘原本不大舍得儿子和孙子,谁知,见儿子竟然没有一句真心留让的话,便骂他“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不要娘”的话。子霖听了只是笑,不还嘴,也不解释。

    又过了一段日子,子霖娘再次提及要回老家的话时,见子霖依旧没有留她的意思,暗暗垂了一阵泪,便执意要回去了。子霖这才虚让了几句,又宽慰了娘半日,派了衙署的马车和衙役,护送娘回山城去了。

    娘走后,子霖才大大松了一口气!而且,见如茵的行事说笑,果然比娘在的时候松和多了。此时方知:娘在这里的日子,如茵实在是很压抑自己呢!

    因有丫头和老妈子们整日服侍着小少爷,如茵倒也清闲得很。平时,自己在后庭或是填填词、读读书;或是弹弹琴,画几笔山水花鸟。有时,偶尔也做做针线活儿、绣绣花儿。旧日的一切仿如一场久远的梦,随着时光逝水,渐渐地竟已开始淡忘了。

    进入腊月,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忙和过年的日子里,如茵突然记起:逸之的“周年”到了!一时间,便有些旧痛复发的感觉泛上来。

    这天,她原以为子霖年前的公务和交往正忙,一时半会儿地只怕不会回后衙来。故而,乘儿子入睡的当儿,把逸之留下的那把宝剑从箱底翻了出来,她用一方绢子小心地拭了一番,睹物思人,一时竟再也止不住珠泪迸溅起来。

    她流着泪,一边把剑安放在案上,一边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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