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_第十三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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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第6/8页)

大。我想,还是不要完全告诉你的好——。”他发觉她身子一动,喉间出声,有不满的表示,便赶紧揿住她的手“你别急,听我说完!我不肯完全告诉你,是怕你心中承受不了,行迹之间,露出痕迹,叫他们发觉了,不但害了我,也害了你自己。总而言之,我可以跟你说一句:我决不是你所猜想的那种人!”

    “那么,你们到秦国来干什么?不是来投降?”

    “这话我不能回答。”

    “随便你!”任姜是有所恃的语气:“你不说,我也不说。”

    这句话里便大有文章了!荆轲一面在心里思量,—面顺口问了问:“你要说的话,也是关系重大么?”

    “你且莫问!只说你自己。”

    “这你就不对了!”荆轲还是不肯轻易接受她的交换条件“我这样披肝沥胆地对你,你还要要挟我,太不公平了!你想想,我已跟你说了多少不足为外人道的话?你至少也要说个一句半句的真心话给我听才对。”

    任姜不即回答,悄悄又睡了下来,同时一拉荆轲的衣袖,他会意了,轻轻地放倒身子,听她枕边密语。

    “你今天见着了蒙嘉没有?”她问。

    “没有。”

    “明天再去。多半不同了。”

    “噢!”任姜在荆轲心中的份量,突然加重,他用很谦和的语气说“能不能请你再多告诉我几句?”

    “好!”任姜慷慨答道:“反正我就是一条命,我跟你说了,你要去告诉人,我也不怕!”

    虽在黑头里低语,而情见乎词,已使荆轲完全信任了;便接口也说:“我也是一条命!一样地也交付在你手里。”

    于是,任姜泄漏了一大机密。据说,秦国先不知燕国派了秦舞阳作副使,到了一看,是个稚气满面的大孩子,而且听说是燕太子丹养在后宫的勇士,不免有所怀疑。同时,由于樊于期在燕国被杀,不是什么明正典刑,真的是杀掉了,还是放走了,甚至于依旧藏匿在燕国,谁也不敢断言,因为谁也不知道樊于期如何被杀?也没有人见过他的首级。这重重的疑问,使得秦国专管交聘的“典客”不得不加慎重。蒙嘉的拒纳贿礼,不见荆轲就是这个道理。

    这道理说破了很简单,老jianian巨滑的蒙嘉,虽然贪财好货,但会出乱子,要负责任的贿却不敢纳,他的拒见荆轲正表示着秦国是不是会接受这位燕国来修好的使者,犹成疑问?这是个坏消息,但却是极珍贵的消息,如果没有任姜道出内慕,荆轲自己是无论如何猜不到的。

    就这么一番话,便可确定她对他是个极有用的帮手。不过此时他还没有功夫去多想任姜本人,他急于要明白的是任姜的另一句话,

    “然则,何以又说蒙嘉明天会接见我呢?”

    “因为他们至少有一个疑团,已经消除了。对你,比较信任了——当然,这不过是我的推测。”

    “是那一个疑团?关于秦舞阳的?在秦国来说,少年得志,为国重用,不算件希罕的事。”

    “不,你那副使——实在是个乳臭未干的娃娃,这不去说他了。我问你,你回来以后,可曾检点过你的行囊?”

    这话问得荆轲一颗心,一跳一沉,背上直冒冷汗“有的啊!”他急急地问“可是,没有看出什么不妥。”

    “能叫你看出不妥来,还能办这种事吗?你也把人家看得太没用了。”任姜冷笑着说。

    “是,是!你责备得对。请快说,他们在我行囊中查到了什么东西?”

    “查到了樊于期的首级。他们把函封的木盒,打开来看了,还叫了樊将军从前麾下的一个老卒来看,验明确是樊将军的正身。就因为这个证据,他们才相信了燕国修好的诚意,所以我猜想着蒙嘉对你的看法不同了。”

    “喔!”荆轲又问:“还有呢?还看了些什么?”

    “还有那个地图匣。没有打开来。”

    荆轲悬心半天,这时才算踏实。一轻松之下,不由得闭上了眼,深深地吐了口气。

    任姜虽看不见他闭眼和脸上的表情,但却听得出他移去心头重压而透气的声音,于是问道:“那地图匣里,有——?”

    一句话未完,荆轲用他的嘴唇压住她的灼热的嘴唇,叫她透不出气也说不出话。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十分粗鲁,任姜又好气,又好笑,同时觉得很不舒服,正想推开他,他抬起头说了三个字:“莫多问!”

    总是这样武断的态度!任姜大起反感,便问:“你不想知道,为何未曾打开地图匣的原因?”

    “怎么不想?”

    “我只当你不会再求我了,所以你连问都不准我问一下。”

    荆轲心知任姜又在要挟了。他依然用亲吻作为回答,但这一次极其温柔,轻轻地吻了她的嘴、鼻子和眼皮,然后沿着鬓脚吻到她耳边,用恳求的语气说:“好人,别捉弄我了,告诉我吧!”

    任姜怎么样也硬不起心肠来拒绝。她一把抱住了他,心贴着心,觉得充实、安全而兴奋“回头再说!”她微微喘着气,在回忆着当年自榆次到邯郸的那一段日子,从那以后,一直到此刻,才又拾回了这种难得的感觉。

    荆轲懂得她心里是怎样的味道?于是,他把她搂得更紧了,问道:“你那孩子呢?”

    这句话问得大坏。任姜松开了手和身子,好久没有声息:荆轲觉得奇怪,伸手去摸她的脸,一摸一手湿,她已无声地流得满脸的眼泪了。

    “喔,对不起,对不起!”荆轲满心歉然“我不该问的。徒然惹得你伤心!”

    “伤心没有用!”任姜这样回答,声音中显得十分坚毅“现在我真的是一个人了,孩子也死了,死在秦兵手里。”

    荆轲黯然叹息,想找句话来安慰她,一时变得笨口拙舌竟无只字出口。

    “这也是命!”任姜又满怀幽恨地说“当初你若肯带我一起到燕国,情形就不同了!”

    怎样的不同呢?稍微想一想便不难明白,如果当时携着任姜一起到了燕市,一安顿下来,自然也还要打发人到平阳去把她的儿子接来,到今天一条小命不就保住了?

    因此,任姜那不明言的责备,使得荆轲比受了责备还难过。这时他倒有话可说,然而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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