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_第十三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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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第3/8页)

心里想。

    “舞阳!”荆轲突然离席而起,把他拉到隐蔽的—角,悄悄嘱咐:“咱们在这里人地生疏,得要有靠得住的熟人指—点。难得遇见任姜,是个绝好的机会——她既然装得不认识我,我不便公然把她找了来,好在你昨天并非坚拒不纳,今天,不妨跟吴舍长说,叫她晚上来陪你,你就可以跟她谈我了。”

    秦舞阳一听这话,大感为难。他从未接近过女性,这同衾共枕的一夜,怎么捱得过去?但这层难处,说出来会叫人笑话,而且这也是公事,不容他作任何推辞,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你知道你该怎么跟她说吗?”

    “我还没有想到这—-层。”

    “你在想什么?”荆轲紧接着问,咄咄逼人似地。

    “荆先生你莫问了。”秦舞阳稚气地笑着“只请吩咐,我如何与任姜去说?”

    “你只问她,可是不认识我?听她如何回答,明天来告诉了我再说。”

    “噢。”秦舞阳想了一下又说“若是她要问我燕国的情形呢?”

    “那好办。你能回答的就回答,不能回答的,尽管推在我身上,叫他来问我。”

    原以为是件颇难应付的差使,听荆轲一说,实在轻易之至。再想一想,与任姜一室相处,虽说男女之私,不甚了了,但身边同卧的,到底不是毒蛇猛虎,听任摆布,便无差错。想通了这一层,反倒渴望着早早入夜,好跟任姜相晤,问问她与荆轲之间,到底是何因缘?

    事情巧得很,秦舞阳刚回前院,尚未进屋,看见任姜从门口经过,心念一动,脱口喊道“任姜!”

    任姜似乎微微一惊,略显仓皇地前后左右看了一遍,接着,一闪而入,顺手关上了院门,倚着廊柱,斜睇着秦舞阳。

    这壮硕的少年,对于异性的观感,已洒脱得多了,他微笑着握住她的温暖柔软的手,问道:“你一定在心里奇怪,何以我不叫你赵娣,而叫你任姜。是不?”

    “不是。”任姜平静地说“是你那位正使告诉你的!”

    想一想,真个问得多余。不过这一来,倒反省事,于是他立即问入正题:“既是旧识,何以不理不睬?”

    “谁要理他?”

    “怎的?”秦舞阳大感困惑“怎的如此说话?”

    “你要我怎么说?说我恨他?”

    “越发不对了!你跟荆先生的话,完全是两回事。”

    “那就不谈了。你们是燕园的使者,远来的贵客,宾至如归,我只该尽我侍奉的本分,刚才已经太放肆了,副使恕罪!”

    秦舞阳竟不明白她这番话的意思,就是怨怼,却又谦恭平静;说是道歉,语气不免尖酸。但不管如此,决无就此罢手的道理。

    于是,他一手拉住她,一手推开了门,任姜也不推拒,跟着他到了屋里,在下方坐下,端然低头,静候问话。秦舞阳故意挑了个面对窗外的位置,箕踞而坐,用一种好奇的神气说道:“荆先生倒是很想念你,你怎么如此恨他?总有个原因,你不妨说给我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尽些力,替你们重修旧好?”

    “多谢。不必多此一举了!”

    “看样子,荆先生伤了你的心。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事情过去了,何必再提?”

    “不!我是个直性子,什么事不弄清楚,会连睡都睡不着。”

    “既然你一定要知道,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我的气。”

    “决不!”秦舞阳又加一句:“你若不信,我可以罚誓。”

    “那么我跟你说了吧!你那位正使,是个懦夫!”

    “懦夫!你说荆先生是懦夫?”

    “不错,他是懦夫!”往事兜上心来,任姜激动了,咬一咬牙说:“一大早趁人家还在睡梦里,偷偷儿逃走,你说,这不是懦夫是什么?”接着,她把当时的情形,细细说了一遍——自然,一面说一面由于自感委屈的缘故,已是泫然欲涕了。

    秦舞阳觉得好笑,但看到任姜的神情,不敢笑出声来,只说:“原来荆先生真的对不起你。不过你骂他懦夫,似乎——。”他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任姜默然。但停了一会,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我说他是懦夫,当然还有别的道理。”

    听这口气,在儿女私情以外,还有曲折,秦舞阳不敢再出以玩笑的态度了,坐正了身子,平视着任姜,那一份稚气的严肃,给了她一个极深的印象,因而也双目灼灼地注视着秦舞阳。

    “另一个原因,可能够告诉我?如果不便,你可以不说。”

    这一问在任姜意料之中。彼此交谈到此,原可以说几句真心话了,但因他神态严肃,她不免也起了戒心,所以思索了一会,决定作一个含蓄的回答。

    “也没有什么不便说的。你那位正使,知道我家里的情形。今天在这里遇见他,难免有些感慨。”

    忽然又变做“感慨”了!秦舞阳发觉她的语气已缓和得多。照道理说,她的措词该是“愤恨抄而非“感慨”;一时感慨,何致于痛斥旧日相知为懦夫呢?

    心是这样想,嘴里却不说破。秦舞阳也算有些阅历了,心知不必再往下多说,但就这一番谈话,收获已多。现在要当心的是,不可叫她生出任何怀疑,而且还要订下后约,好准备进一步的探索。

    于是秦舞阳作了个很自然的微笑,却又微皱着眉,用遗憾的语气说:“你踉荆先生曾经恩爱过,我只好退避了。”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任姜撇着嘴说“何必还要编个理由来推托?”

    “这你冤屈了我!我实在很喜欢你陪着我…。”

    “既如此就不必牵涉到第三者。”任姜管自己抢着说。

    “好!”秦舞阳鼓起勇气,接口说道:“你晚上来!可别骗我,叫我空欢喜一场!”任姜嫣然一笑,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又回眸看了他一眼。秦舞阳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了出去,站在廊下,不住挥手示意。

    她的背景消失了,秦舞阳仿佛也有惘然若失之感。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突然想起还有正经事得赶紧去办;于是出了自己的院子,又来看荆轲。

    “巧得很!”秦舞阳兴奋地说“一回去,还未进屋,便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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