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门_第四章花落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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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花落 (第10/11页)

。北大陆的老板以前在林伯久手下干过,后来因暗中跟客户串通,吃回扣,让林伯久撵了出去。北大陆有点儿名气后,开始背离轨道,专门经销仿造品或假冒伪劣品。市场上哪个牌子好销他就专销哪个牌子的仿造品,近来他居然通过马才,专门为百久的客户提供假货,然后让客户拿假货找百久索赔。如今市场造假水平高,材料几乎可以以假乱真,没有专业眼光很难判断出来,经验不足的波波让他们给蒙住了。

    “打电话让马才来!”老谢刚说完,郑化便厉声命道。老谢犹豫片刻,还是将电话打给了马才。谁知马才前脚刚到,林星的电话后脚便打了过来。林星只说了一句:“不要找马才麻烦。”就将电话挂了。

    郑化还犹豫着,波波这边发话了:“让他们走。”马才狠狠地剜一眼郑化,口气极为不屑:“不就一个看库房的,牛给谁看!”

    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事后波波跟郑化说,她一直怀疑这事跟林星有关,却又找不出理由,现在她算是明白了,林星用另一种方式跟她较劲儿。

    波波的话让郑化一阵难过,不过他还是安慰道:“你别想那么坏,林星她不至于损到那程度。”说完这句,郑化自己也很纳闷,对林星,他又了解多少?

    郑化的心哗就暗了许多,好久,他听见波波说:“郑化,你还怪我么?”波波仰着头,目光一片迷蒙。那声音,与其是问郑化,倒不如说是问她自己。郑化的心一阵悸动,莫名地就让波波的目光给弄复杂了。

    “怪你什么?”郑化把目光迎上去,静静地看着波波。这是两个原本可以互相信任、互相依赖的人,只是…

    这一刻,两个人的距离似乎有点儿拉近,尤其波波,更是感觉百久离不开郑化,她后悔当初没听王起潮的劝阻,硬是把郑化从管理层清除出去。这是多么错误的决定啊——

    郑化似乎已意识到波波要说什么,抢先一步道:“我一直没机会跟你说谢,今天,就让我说一声,谢谢你,波波。”

    波波的泪哗就滚了出来。

    19

    王起潮真是犯惑,为啥要对陈雪吟的身世那么感兴趣?

    按说,他和陈雪吟,完全算是陌生人,纵使妻子活着的时候,也没把这个姑姑扯进他们的生活中来,现在妻子已去,这个陌生人就越发跟他扯不上边。可偏是在心里,他把她很当回事。

    王起潮还清晰地记得,陈雪吟第一次找上门来的情景。那是林伯久入葬后的第二个傍晚,天下着细雨,深圳的天空淅淅沥沥,弥漫着一股伤感气息。王起潮拖着疲惫的步子回到家,看到楼梯口坐着一位老妇人,头发灰白,眉目染霜。王起潮刚要问你找谁,老妇人就已开口:“你是起潮吧?”王起潮“嗯”了一声,老妇人一头栽地,昏厥过去。后来王起潮才知道,林伯久入葬的那个晚上,陈雪吟一直守在公墓,半夜时分她被看公墓的老头驱赶出来,陈雪吟不甘心,在公墓边的山坡下一直坐到天亮。她染了风寒,加上过度悲恸,身体虚弱得不成样子。在医院,王起潮好几次听她说梦话,好像喊着林伯久的名字,又好像念叨着一个叫草儿的人。几次,陈雪吟昏睡中抓住王起潮的手不丢,脸上是人在危难时刻才有的表情。医生说她患有轻度的抑郁症,精神长期处在受压中,应该想办法让她轻松快乐。医院里住了几天,陈雪吟脱离了危险,便再也不肯住下去,非要王起潮将她接回家。王起潮发现,陈雪吟说起“家”这个字时,脸上有股异样的激动。

    兴许是妻子走得太久,兴许是一个人的寂寞太过难熬,自从陈雪吟住进来,王起潮顿觉家的气氛浓热了许多。这阵子,他很少在外面吃饭,除了迫不得已的应酬,他都要提前回来,跟陈雪吟一道吃顿晚饭。

    这天王起潮回来得有点儿晚,工地有事给拖住了。

    推开门时,屋里漆黑一片,夜晚的星光透过窗户点点滴滴洒进来,王起潮还以为陈雪吟睡了,她总是睡得很早,饭后几乎不说什么话,只在阳台上静静站一会儿,然后便回到卧室,王起潮也不敢轻易打扰她。老人总有老人的生活,早睡早起是许多老人的习惯。王起潮打开灯,却见陈雪吟静坐在餐桌旁,样子像是睡熟一般,餐桌上摆着几样菜,两双筷子对齐放着。这样的情景曾在以前的生活里出现过,在他晚回来的时候,妻子陈琳就这样做好饭菜等他。王起潮当下就觉心被谁捅了一下,几步来到餐厅。脚步声惊动了陈雪吟。

    “回来了?”陈雪吟睁开眼,面带慈祥地问了声。

    王起潮“嗯”了一声。陈雪吟已离开餐桌,去给王起潮盛饭。

    这顿饭王起潮吃得有点儿艰难,却又幸福无比。中间陈雪吟几次夹菜给他,他都没有客气,乖乖地享受着这份温暖。饭后,陈雪吟照旧去了阳台,王起潮略一犹豫,步子跟了过去。夜晚的深圳是美丽的,岂止美丽,简直绚烂。万家灯火就在眼前,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更是耀眼。陈雪吟像是看得入迷,全神贯注的样子,王起潮却认定她啥也没看见。阳台上的花草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夜气更是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润泽着人的心肺。两个人就那么站着,站成两棵相对孤立却又渴望交流的树。王起潮猜测着她的心理,她是在追忆着过去,还是在思念亲人?

    “琳…琳儿她走了有十年了吧?”陈雪吟突然问。

    王起潮颤了一下:“十年,十年零四个月又五天。”

    接着又是沉默。王起潮不安了,这是多少天来陈雪吟第一次开口问他,而且谈起了他的妻子。他期待着陈雪吟问下去,又害怕她问。自从陈琳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突然撒手人寰,她就像一个梦,沉睡在王起潮心灵的最阴湿处,王起潮害怕有阳光突然把她照亮,更害怕别人突然闯进那一片禁地。每个人都有被自己封起来的秘密,王起潮的秘密里除了忏悔,还有生命不能承受的痛憾。

    “她是二十六岁时嫁给你的?”陈雪吟终于又问过来一句。

    “是二十七岁。”王起潮机械地回答。

    “不,二十六岁。”陈雪吟对着窗外,固执地说。

    王起潮没再纠正,这个问题没多大意义,重要的是陈琳的生命因他而突然终止,那是一个无可挽回的悲剧,也是他今生今世不能饶恕的一个罪。

    “二十六岁,她属马。”陈雪吟说。

    “您记错了,她属蛇。”王起潮这一次纠正了。

    “混账!怎么能把属相搞错,她属马!”陈雪吟猛然动了怒,像是跟谁生很大的气。过了一会儿,她又平静地说:“她生在那个早春,草儿刚刚发芽。”

    “什么?!”王起潮忽然想起医院里她曾喊过的名字,眼睛惊得老大。

    陈雪吟却丢下他,默默离开阳台,进了暂时供她睡觉的卧室。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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