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珠帘_第一章最是年锦时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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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最是年锦时 (第2/8页)

苦涩,连连摇头。

    "阿玛,额娘,你们怎么又说起官职任命的事情了。"钮祜禄·莲心拿出一块巾帕,替雪心抹掉脸颊边的泪水。

    "你阿玛他心里苦,额娘知道,都知道…"

    雪心两鬓过早地生出白发,一身粗布襦裙,简佩单簪,却不是一个官家夫人该有的装束。听说额娘年轻时,也是京城里芳名远播的闺阁才女,因为与阿玛一见倾心,甘愿委身下嫁,从此,便是从千金小姐变成温良的炊米妇人。

    女子本来容颜易老,尤其是这么多年来一直辛苦cao持家中生计,既要照顾阿玛,又要养育自己和meimei莲蕊…莲心看着额娘眼角的皱纹,鼻翼有些发酸,狠抹了一把眼睛,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阿玛,额娘,你们不用担心,因为以后我们都能过上好日子了!你们看——"

    被锦帕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绣囊,自怀里取出来,尚且带着馨香的体温。少女飞快地将布料一层层揭开,软绸里,露出一枚又大又圆的珍珠。

    "阿玛,我们有银子了,我们有机会了。"

    昏黄的烛光中,温润的珠子流溢出一抹动人的光泽,雅洁,瑰丽,价值足以倾城的珠子让整个屋苑都亮了起来,凌柱和瓜尔佳·雪心看得不禁愣住。

    "莲儿,你哪儿来的这么珍贵的东西?"

    "是我采来的!"

    早出晚归,风吹日晒,在河滩那边连续找了好多天,终于让她采到了河里面最大最值钱的一枚珠蚌。莲心高高举着掌心里的珍珠,欣喜之情溢于言表,"阿玛,有了它,就不愁没有银子去打点上面那些官员,您就能达成心愿了!"

    凌柱怔怔地盯着女儿手里的珠子,面容时而苦涩时而复杂。

    "莲儿,你是让阿玛效仿那些钻营小人,用巴结讨好来升官…"

    朝廷现在很讲究"捐纳",不管是否考取功名,据说只要献上足够分量的钱帛,就可在京师或地方换得一官半职——于是,寒窗苦读,考取功名,一切都成了笑话。而现如今却连女儿都知道了这官场弊病,可叹天下百姓还有何人不知!

    凌柱露出凄然之色,不住地摇头。

    "老爷,莲儿也是为了你好…"瓜尔佳·雪心拭了拭眼角的泪,开口试着劝说。

    到底是八旗贵族出身的女子,不比一般市井村妇,甚至在时局和情势上面,亦是识大体、明事理。"老爷,朝廷里的人现如今都在同流合污,即使你不趋炎附势,但挡不住天下那么多官员。但倘若能够善加利用这颗珍珠,既是权宜之计,同时也是为了成全大义!更何况,这是莲儿费尽千辛万苦找来的宝贝…你忍心就这样弃如敝屣吗?"

    "这…"

    就在这时,钮祜禄·莲心轻轻地将手里的珍珠放在案几上,抬起亮晶晶的眸子,"阿玛,您曾跟我说,凡为官者,就应为百姓谋福祉,为社稷举贤才,对吗?"

    凌柱面容一整,端肃地颔首,"没错。"

    "那么您寒窗苦读十多年,满腹经纶,却因为没有银子捐纳而闲置家中,这不正是朝廷最大的损失吗…"莲心的眼睛里含着一抹期冀,笑靥明媚,"当前朝廷不能够知人善任,这并不是您的错,一己之力虽不足以力挽狂澜,您却能够去争取,去改变。您不屑与贪官污吏为伍,不齿那些蝇营狗苟的行径,就更该成为庙堂上的一脉清流啊。"婉转动听的嗓音,印证着一片鼓励的心。

    凌柱怔怔地抬起头,看到瓜尔佳·雪心同样殷切注视过来的目光,忽然无言以对,目光复又落在桌案上犹自闪烁的珠子,眼前浮现的却是妻子半夜在月色下浣洗、大女儿莲心忍受冰凉的水下河采珠、小女儿莲蕊在灯下做刺绣的情景…

    坐困家中,不但无法学以致用、报效朝廷,反倒要靠妻女维持生计!既然如此,何不就姑且试一试呢?

    凌柱想到此,不禁一咬牙,道:"你们说得对,失小节,是为了成全大义。我不甘心一辈子当个散官,就一定要迈出这一步!"

    屋苑里的烛火,在这时跳跃了一下,一瞬间,蜡炬成灰。

    瓜尔佳·雪心听言使劲点头,握住凌柱的手,眼睛里涌出欣慰的泪水。

    佛曰:"人身难得,如优昙花。"

    佛曰:"终日拈花择火,不知身是道场。"

    很多年后,当纽祜禄·莲心站在紫禁城高高的城楼上,俯瞰那一座座瑰丽恢弘的殿宇和楼阁,不禁想,如果当时没有那般执著和笃定,是不是就不会到眼前的境地…

    那么她与他,也就不会相遇,更不会走至后来的死局…

    (2)

    三月暮春的天气,依然有些料峭。

    清晨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围绕着暖树嬉戏追逐。莲心起来后,先将屋里拾掇好,然后推开窗,就看见院子里挂起的一道道幔帘。清新的味道,含着一抹阳光的晒暖,让早春的气息也明媚了几分。

    花架下,一个身姿娇小的少女,正踮着脚,仔细地将手里雪白的纱帘挂起来。

    袅袅婷婷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身上穿着杏黄绵裙的女孩儿,有着一张白玉堆雪的面颊,弯弯笑眼,樱红小口,长相甚是讨喜。莲心望着她的背影,含笑道:"蕊儿,你起得可真早!"

    被唤名字的女孩儿一回头,咧开嘴,露出可爱的虎牙,"姐,额娘说你这段时间累坏了,好不容易睡个好觉,叫我不要吵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莲心走出屋苑,帮她将白纱帘挂到架子上,然后拿过巾绢,替她擦拭额角的潮汗,"瞧你,一头的汗,待会儿染了风寒,要惹额娘担心的!"

    纽祜禄·莲蕊撒娇地吐了吐舌头,却看见jiejie一直望着院门的方向,不禁好奇地问道:"姐,你在看什么?"

    莲心轻轻叹了口气,不答反问道:"额娘呢?"

    莲蕊老实地道:"一大早额娘就出去了,说是去长安街上那几家成衣铺子转一转,好问问有没有浆洗的活计可以揽到。"

    莲心将目光投向院门口,静静地出神。

    院门口,那一棵老槐树遮住了半个街道,因时辰早,并无太多行人经过。倒是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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