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之痕_第一章喜欢吃苹果的女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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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喜欢吃苹果的女人 (第7/8页)

像是卖身契。“明天我会去上课。”

    “好的。”他将手横过桌去,握了一下她的手“其他的事情,我会来安排。

    丁薇被他握着的手有点瑟缩的样子。她的嘴角扯动了一下,看上去像是在笑。

    他们吃完饭,丁薇挽着他的胳膊走了出去,俨然一对情侣。唐麟泽对丁薇说:“这儿的装饰很漂亮,生机勃勃的样子。”

    丁薇摸了一下那些看上去绿色的藤蔓和叶子,说:“可惜,全是假的。”

    任萍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

    回家之前她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唐麟泽接的。

    她问他下午去了什么地方。

    唐麟泽问是几点钟的时候。

    她说大概两点。

    唐麟泽笑了两声,笑得很轻快,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他告诉任萍他去买了苹果,又红又大,又脆又甜。“很好吃,你可以回来试一下。”他说。

    任萍“哦”了一声,觉得唐麟泽今天有点奇怪。

    她穿过寂静的街道,街道两旁亮着路灯,还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只是每个人都盯了面前的一小块路,向前赶,不知道哪里传来猫的叫唤,像小孩的哭声“哇”的一下仿佛一滴墨汁掉进了水缸里,在夜色中晕开了去。

    她打开门的时候,客厅里仍然亮着灯。唐麟泽抱了一本《双城记》在读,好像读得很认真。女人天生就会有一种直觉,任萍也不例外。她觉得今天的唐麟泽显得和平常不太一样。虽然穿着睡衣,可是头发却梳得纹丝不乱,拖鞋忘了换,仍然穿着一双稍带泥泞的皮鞋,读书的时候偶然哼两句老歌,吓了任萍一跳。

    “麟泽,我回来了。”她在玄关处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唐麟泽的脸稍稍抬了一下,嘴角轻微扬起,算是向她笑了笑。这么多年来他总是给人一种和气善良的感觉。是那种根深蒂固仿佛中国人镌刻在骨子里的和善。在她年轻的时候总为他这样的态度所痴迷。他点了点头,起身接过她手中的包,帮她脱下外套挂在衣钩上。这一幕让任萍似乎回到他们结婚伊始,恍惚过后,包还是在手上,外套也依然穿在身上。窗户没关,晚风吹进来让她觉得莫名其妙的冷。

    任萍放下包,去关窗子。唐麟泽仍然坐在那儿看书,只是不咸不淡地“唔”了一声。她关好窗子,在窗棂旁站了一会,想起当年的光景,没来由的居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你怎么啦?”唐麟择抬起头,将书按在膝头,并没有起身的意味。

    “没什么。”她虚弱地摇摇头“大概是累了。”带实习生一事已经让她再没有精力去探究唐麟泽的不对劲了。她的心底藏了一个秘密,却是说不得,道不出,闷头吃了个葫芦,噎得她透不过气。

    唐麟泽终于站起来,让她坐下,站在她身后给她稍稍捏了捏肩膀。“我去给你削一个苹果吧。”他说。

    任萍拍了拍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无言地点了一下头。她看着唐麟泽挑了一个苹果,有一些褶皱,是她最爱吃的那种。用水洗干净了,拿在手上熟练地削。

    唐麟泽削苹果皮的熟练程度就像脱一件衣服。他闭着眼睛也能摸索到哪里是纽扣,哪里是拉链,哪件应该兜头往上脱,哪件应该在背后解了束缚往前扒拉着脱。苹果在他手里奇妙地旋转,不一会儿那件光鲜漂亮可是有一些褶皱的衣服便被削成了一条长长的果皮“吧嗒”一下掉进了垃圾筒里。

    他让任萍洗了手,把苹果递给她。

    “今天许慧茹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边看她吃苹果,边告诉她那通电话。

    “哦?她说什么?”

    “她说邹云顺在外面好像有其他的女人,所以要和他离婚。”

    “哦。”任萍这个“哦”拖得很长,摇摇曳曳的,像一盏烛光被风吹的时候,那种左右摇摆的光。

    唐麟泽并不理会这抹光的含义,只继续说:“更巧的是,那个女人三天前死在你们医院了,而且现在尸体仍然没有人认领。”唐麟泽说到这儿顿了一顿,盯着她手中的苹果。

    她快咬到了内核部分,低头一看,里面露出一只正在蠕动的虫子,见到光亮吓得把头缩了进去。任萍“哎呀”叫了一声,把那只被虫蛀了的苹果扔进了垃圾筒。

    “你怎么知道?”她缓过神来,看看她的丈夫。这个男人此刻站在她的面前,距离不到两米,可是她突然觉得这么短短的一段距离好像无限地延伸开来。她伸出手去,却什么也碰触不到。

    “我自然知道。”唐麟泽微微一笑,转了个弯将话题岔开:“那个女人,叫做陈嶙。”

    任萍的脊背一凉,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她的脸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显得苍白无力。她闭了闭眼睛,企图让干涩的眼球湿润一下。“麟泽”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漂浮在空气之中,淡淡的仿佛一抹云雾,手一握,便可以化做水从手指缝里溜走。

    “我想让你抱抱我。”

    “怎么了?”唐麟泽将她揽进怀里,她的头发上还留着一些酒精的味道。这种味道就像是体温,恒久不变维持着37摄氏度,波澜不惊。他有些害怕任萍今晚提出什么要求,他实在是有些累了。

    任萍靠在他身上,抽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她轻轻问,心里却跟压了万吨石子一样,堵得难受。

    唐麟泽拍着她的背脊说:“我今天去医院,你忘记了吗?我看见一个护士推着一具尸体去太平间,我随口问了一下。许慧茹下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提到过,居然和那个护士告诉我的名字是一样的。我简单想想就想明白了。”

    任萍点点头,把头靠在了他的身上。

    唐麟泽哄着她说:“我去给你烧水,烫烫脚,早点休息。”

    “好。”任萍说。

    女人的确是需要哄的。唐麟泽蹲下身子,将任萍的鞋袜脱了放在水盆里就这样想着。任萍很消瘦,脚踝细而白净,一双脚小巧得让人怜惜。尤其在唐麟泽做过下半身对不起她的事情之后,上半身突然产生了一些愧疚和自责。他的手指略微笨拙得在她纤细的脚指头中间揉搓着,这种揉搓像是要弥补什么一样,搓得很用力,很细心,让他感觉自己就像是那几个脚指头,应该用清水洗净罪责一般。

    “轻点,你弄疼我了…”任萍皱了皱眉。

    “早点休息吧。”他端上那盆洗脚水准备去倒“我还有教案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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