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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凌晨四点半，还在睡梦中的五岁小女孩芳芳被惊醒。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臂，已被mama反绑起来。不由害怕地央求着：

    “mama！请别伤害我。”

    可披头散发的母亲，仿佛根本没听见女儿的哀求。她继续用不断颤抖的双手，机械地在女儿的双腿上，一圈一圈地缠着宽宽的透明胶带纸。

    “mama！…呜！…呜！…mama，我会听你话…呜！…我再也不敢惹你生气了…呜！…我疼！…”芳芳吓得小便失禁了。

    mama苍白的脸不断抽动着，酱紫色的嘴唇快速抖动着…好像在说着什么，可芳芳听不清。

    这时，芳芳看见：mama走到床边，撒下一条胶带纸，贴在了仍在沉睡着的弟弟嘴巴上。他才刚过两岁。弟弟突然惊恐地睁开了眼睛，慌乱地挥舞四肢。

    两行泪水从mama更加苍白，更加扭曲的脸上滚滚落下。

    这时，芳芳似乎听清了一些，从mama嘴里发出的，断断续续的念词：

    “就要解脱了…你们以后再也不会受苦了…活着就是苦难…没有尽头…没完没了…mama替你们结束这一切…”

    可这些话，都是什么意思呢？！…芳芳无法理解，mama究竟想说什么呢？当芳芳看到，弟弟被封上嘴巴后的样子异常痛苦，就更加惶恐不安了。

    “mama！我一定不喊叫，你叫我做什么，我就乖乖做什么…” 惊恐万状的芳芳，看着mama继续用胶带纸，在弟弟全身上下缠绕着。她声音颤抖地说：“mama！为什么要绑我和弟弟？…mama我很痛…”芳芳不知mama到底想干什么。

    突然，mama来到她面前，呆呆地瞧了她一会。芳芳的身体，不由自主像筛糠般振颤起来。

    母亲用冰凉发抖的双手捧起了，女儿那张充满惊恐的小脸。用不停抖动的嘴唇吃力地说道：

    “你不必再经历一回…我来帮你结束…我真希望当初…自己没被抛到这个世界上来…这是个地狱般的世界…”母亲的泪水，口水和鼻涕倾泻在女儿稚嫩的小脸上。“…但我当时没有能力选择…”

    更加强烈的恐怖感，向芳芳袭来…那是死神降临的脚步声。

    “mama！让我活着…求求你！我想活着，我不想死…我害怕！我还想…”芳芳的小嘴被母亲专横、粗暴、野蛮地用胶带纸封上了。

    天边刚露出一丝亮光，环卫工人就走向大街开始工作了。一位扫大街的大婶，在一栋高层居民楼下，发现了三具尸体。她抬头仰望：是从哪层坠落的呢？…

    围观的行人越来越多。一位老大妈提着菜篮子，悲愤地哭起来：

    “可怜的孩子呀！做母亲的，怎么这么狠心。居然让这么可爱的一对儿女，陪她一起死。”

    “这女人的心真毒，自己不想活了，死了算了！还带上年幼无辜的孩子。”一位推着自行车的中年妇女，指着我的尸体恶狠狠地唾弃着。

    “有人带手提电话吗？快打120急救中心！”

    “120就免了吧！直接打给殡仪馆吧”还是有明白人。

    …

    * * *

    我和孩子们看着自己的尸体，被众人围观着、议论着。

    “mama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女儿芳芳抱着弟弟问我。

    “等太阳出来了，你和弟弟就会长出翅膀，飞向天堂。我将会下地狱。”

    “天堂会比人间更好吗？mama！”

    “我想是的。”

    “谢谢你！mama！…那地狱呢？”芳芳不安地问。

    “不会比人间更痛苦。”我安慰着女儿。

    “爸爸也会跟你一起下地狱吗？”

    “我想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