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眠_第三章安眠失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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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安眠失 (第3/4页)

  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从髅大的身体传来像是一颗宛如玻璃般的心裂开了髅大向后倒去黑暗牧师们抓住他及时将他放回棺材中灌满血浆安抚他的不安。他们小心又惶恐因为他们在和世界上最凶残的生物打交道但髅大宛如死了一动不动。

    他的眼神空洞实际上他仍能看到颜色的借着热血的力量他仍能看到黑暗牧师蓝色袍子和灰色面孔他们手里拿着桶红艳艳的血浆出“咕嘟嘟”的声音倾泻下来淌进他的骨骼缝隙。他听到“咕嘟”声听到血浆在填满缝隙的声音听到血浆流进耳孔的声音随即世界的声音变得怪异。

    但他还可以看见些天空随即血浆没过了眼睛顺着眼洞流进来景色便又是红茫茫一片。这是个死亡的过程随即棺材厚重的盖子合上便是一片漆黑了。

    阿米亥和淘换者向依无莲道谢他们为魔女可怖的魔力心悦诚服但是依无莲一言不。她清楚地感到那并不是魔法作用的效果同时陷入剧烈的迷惘。她真的听见一个声音一个

    碎裂的声音那让她心神不宁。怎么可能听到别人的心碎声?除非那是命中注定…不一定是幻觉是幻觉。

    黑暗牧师们喊着号子将铁棺材抬回去他们将更加小心毫无疑问有人将彻夜不眠。一场战争的余兴节目散了但是暴露出来的问题将长期存在。

    淘换者试图向依无莲解释生的一切:“为了蔻蔻玛莲大人的命令我们也许创造了难以控制的怪物。髅大的骨骼太好了而且让他诞生的血液来自那血池主人血魄的千年精华全部集中在一号的身上他的吸收能力和需要都比别的血骷髅强很多倍。安抚他的血量恐怕要加上两倍叫人在夜里经常检查比较好。”

    谁去检查呢?

    即便是冒着残酷的责罚黑暗牧师们也不敢去随便打开那标着号的棺盖。他们将血浆尽可能地灌满然后就倾听着兵营里每一个可怖的声响。如果有什么危险的声音传出来他们会去叫来大堆的人一起来干这件危险的事但是所有的棺材都很安静包括一号在内。在他们想象中只要血浆足够血骷髅就会安稳地享受难得的安眠每一个骷髅都希望安眠的!

    但是他们忽略了血骷髅是有灵魂的有灵魂就会做梦偶尔也会有人睡不好。

    在髅大的灵魂深处一个声音一直在呐喊那是依无莲的呵斥。髅大陷入了深深的迷乱不断地喃喃自语:“她要我在痛苦中安静地忍耐她要我在痛苦中安静地忍耐…”

    达克尼斯的白天是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昼在那个黑昼里依无莲悄悄来到血棺旁没有人可以现她的到来。她可以清楚地听到髅大在里面的煎熬声深切地感受到那种忍耐着不要喊出声来的痛楚。没有魔法没有药物为什么会心意相通?她默默地听了许久然后带着困惑默默地离去。

    当阴森的黄昏到来达克尼斯的血月从地平线上升起进攻的号角奏响了。黑暗牧师们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血棺不禁吃了一惊。“妈的!”他们暗自咒骂又心有余悸那里的血浆早就被蒸干了流着油的黄色血脂挂在棺壁上那便说明血骷髅至少有一半夜晚在干枯中煎熬。

    “快倒血浆啊…”话音未落黑暗牧师的头颅便带着恐惧飞起死神阿米亥的镰刀砍断了他的脖子作为玩忽职守的惩罚。

    “今后不用了。”阿米亥冷冷地说“以后髅大不用放任何血浆他可以忍受从痛苦中他可以得到更大的力量让他成长更快。但是你们因为恐惧所犯下的罪不能被宽恕。”

    惨叫声再度在兵营里响起。

    ※※※

    髅大冷漠地望着因西亚的城墙过了昨天他便不再天真。

    听说了不用再投入战斗的消息血骷髅们为不能得到鲜血而感到失望和不安。他们被允许在山丘顶端自由活动因为经过新鲜血液的洗礼他们的眼睛都显得分外明亮。除了髅大。他们的兴趣大多在彼此的身上他们变得格外注意骨骼的湿润状况除了髅大。

    髅大望着从军营里出现走向因西亚的队伍一动不动。他的骨头干得可怕根根都是雪白。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那队伍手指抓着身边的树干突然“喀嚓”一声从树身上扯下一大块。

    髅十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高大的髅八在给她捏骨头髅九跪在前面捧着她的脚用小拇指轻轻勾去她趾骨缝隙里残留的泥土。但是髅十突然一脚将他踢开了髅九委屈地趴在地上捂着脖子。髅十却只是望着髅大她的任何动作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了这让她多少有些难过。她好像生来会妒忌虽然她并不一定明白原因。他们只不过是在遵循朦胧的情感而那朦胧的本能总是追随着骨血复活。

    除非心中的痛比骨骼干枯的痛还要强烈否则又怎能忍耐得了在幽暗的角落默不做声。髅大默默地望着遥远的山丘下看不太真切。那是今天要毁灭因西亚的队伍只是一只单薄的队伍而队伍的前面是依无莲。

    依无莲停下来远远地望了他一眼让他的心头狂跳。然而依无莲在山丘下他在围场内。他多想冲破一切跳过去但是在他犹豫的时候依无莲头也不回地走了魔女们行走在残骸遍布的战场上宛如漫步在后花园。

    因西亚的城墙近了依无莲缓缓抬起手队伍便停下来所有的魔女们垂似乎在咏念着什么。天空开始堆积阴云一阵微风拂过云缓缓移动只停留在因西亚的上空。因西亚的军队开始鼓噪他们已经现了这巨大的威胁一队螳螂骑手从城墙上升起来带着强弓劲弩。魔女们突然消失不见连声息和气味全都不见。xue居人扑了一空焦急地在原地带着螳螂盘旋却找不到任何踪迹。

    开始下雨了硫酸雨。城头上响起惨叫声几个准备施法的巫师无故跌下了墙头螳螂突然狂地乱砍乱咬。因西亚人疯了一般捂着脸大叫从洞xue和房屋里跑出来。雨渐渐大得像是洪水填满了所有的低洼处。突然有魔女的歌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每一个听到的人都惊惶失措失去了神智他们就像被开水烫了一样到处乱跑。

    “生了什么?生了什么?”一个因西亚的军官正在寻找灾难的根源眼前的雨水突然溅落出一个人形白光一闪一把匕已经插进了他的胸膛。他痛苦地叫着倒在地上半透明的血从他绿色的皮肤里狂喷出来。他看到自己的部下在相互厮杀螳螂陷入疯狂将自己背上的主人揪下来拦腰切断有人将自己的头在墙上狠狠地撞撞得血迹斑斑。

    临死的一瞬间因西亚的军官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

    髅大望着因西亚的城墙那城墙渐渐融化了厚厚的花岗石竟然像是泥塑一般慢慢失去了形态。城里的人出惨叫声不顾一切逃出来一批一批挣扎着相互扭打倒在原野上。他们的头上带着诅咒的印记一层黯淡的光符。他们用手撕破了自己的面孔和皮肤但是**的痛苦仍不足以和灵魂所受的鞭挞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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