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歌_第十九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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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第10/11页)

到还有这种变化。

    但也不能怪襄子藏jianian,因为襄子是为求自保才使用了利刃,削了他的剑后,就没有再进招。再说,襄子就是杀了他,也不算过份,这是一场生死之搏,任何手段都不加限制的。

    默然片刻后,预让一拱道:“预某剑器已毁,再战无力,君侯可以出剑杀我预某了。”

    襄子道:“不!我说过我并不想杀死先生。何况我只是仗器之利才占上风,以剑技而言,我是输家。”

    预让轻叹道:“君侯,预让的目的不是争胜负,我答应智伯的是刺杀君侯。”

    “你已经证明过你尽了力,也差不多快成功了,剑器之不如,非战之罪,谁也不会怪你了。”

    预让苦笑道:“君侯,智伯去世经年,事过境迁,现在更没有人来要求预让必须践约了,但预某仍坚持不变,原因无他,尽己而已。”

    襄子道:“先生还是不肯放弃?”

    “是的!若是我的话可以轻易的改变,预让只是一匹夫耳,不值得君侯如此看重了。”

    襄子无奈地长叹,凝视良久后才道:“预先生,我也不再要求你能归到我这儿来,但只请你以后不再杀我行吗?”

    预让摇摇头:“不行!预某只要一息尚存,就必须为所许过的诺言而全力从事。”

    襄子又想了一下道:“先生的剑器已毁,站在一个剑士的立场而言,一生中只有一柄剑,你就不能再用剑了。”

    预让想了很久才道:“是的,剑士预让的生命到此刻已经终结,预某今后绝不会再用剑与人争斗了,不过刺客预让还活着,那永远不会改变。”

    “先生若不用剑又将何以取我之命呢?”

    “可用的东西很多,刀矛斧钺,弓箭弩矢,手脚齿牙,甚至这血rou之躯,都可致人于死命。”

    “先生,你我有这么深的仇恨吗?”

    预让凄凉地一笑道:“君侯,非关仇恨,预让只有蒙受君侯一再的活命之恩,只是我刺杀君侯,也不是为了仇恨,所以谈不上那些。”

    襄子痛苦地道:“预先生,我不能一直躲着你,我还有很多的事要做,也不能老是生活在威胁之中,我毕竟是一国之君,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一个平民来冒犯我的尊严。预先生,你是在逼我杀你。”

    预让同样地也显得很艰苦道:“君侯,预让这条命,已非我之所有,所以很多事,也不能由我自主。”

    襄子终于举起了剑,预让坦然而立,他因为已失去了视觉,所以眼睛睁得很大,看不见什么。

    他的目中只有一片茫然,这份对生命的淡漠使襄子的剑又顿住了,因为杀死这样的一个人太没有意义了,不过他还是挥出了一剑,用的是无坚不摧的阳刃。

    剑光过处,预让头上的头发飞起落下,断发纷纷飘坠下地,没断的头发披散了下来。

    预让连动都没动,好像一切生命的现象都已从他的躯壳中逸出,但是等襄子收剑回鞘,转身欲行时,他忽又开口了问道:“君侯何以又不杀预某了?”

    襄子回头淡淡地道:“我已经杀死预让了。”

    “预某还活着。”

    “三天前在智伯墓前,我曾经脱下自己的外袍给你连剁了好几剑,使你好对智伯有个交代,你还记得吗?”

    “记得!以衣代人,三击征衣,庶几使预某能聊以有报智伯于地下,预某很感激君侯的成全。那时预某自分必死,才有此请。”

    襄子道:“很好,你很重视这种形式,所以我今天削发代首,表示我已杀死了预让,我们之间的一切恩怨牵结也都完结了,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是另外一个人了。”

    预让痛苦地:“君侯。事情没改变什么,我活着仍将继续行刺的工作。”

    襄子笑笑道:“我倒不信。预让,我不信你会是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我给你一个机会,我背过身子去,从一数到十,你脚下有断剑,拾起来杀死我乃是很容易的事,但今天你如不杀我,以后可没理由再杀我了。”

    预让大叫道:“不!预某绝不在背后杀人!”

    襄子道:“不在人背后下手,那是剑士的行径,剑士预让已死,活着的只是刺客预让,刺客杀人是不拘手段的,这是你自己的话。”-

    说完他果真背过身去,背着双手,伸长了脖子,大声道:“我现在开始数了“一、二、三…”

    预让弯腰在地上摸到了半截的剑。他的眼睛看不见了,但襄子的声音就在前面,很容易找到目标。

    他只要用断剑在颈子上一挥而过,问题就解决了。

    跨前五步,举手之劳,这是多省力的事呢?

    可是这五步对预让而言,是比一生所走过的路还要遥远,究竟他要作何选择呢?

    襄子的声音很响亮,而且已经数到九了,后面的预让还是没有动,这使襄子很高兴。

    他使出这一招很冒险,但是也很厉害,他拿自己的生命为赌注去跟预让的执着对搏一下。

    若是胜了,他自信可以赢得预让来归,只要预让能摆脱心中的约束,放弃刺杀的意图,就没有理由不接受自己的聘请了。

    若是败了,他将付出自己的生命,预让若是决定出手,必将是全力的一击,当世无人能当此一击,这一击的代价实在太大,但襄子是个锲而不舍的人,他深信自己不会输,但他的心仍是跳得很厉害,因为他输不起。

    但不管如何,这已经无法罢手,襄子把收服预让这件事当作对自己的挑战了。

    背后响起了一声惊呼声,襄子心直往下沉。

    预让一定有行动了,否则不会引起人们的惊觉,但是他知道不能回头,一回头,什么都完了。

    襄子只有屏住呼吸,默默运气,同时尽量运用剑手所特有的第六感,在测定预让的攻击目标后,避开致命的部位,他知道这时侯拔剑已经太迟了。

    可是,预期中的攻击并没有来到,背后的惊呼声已经直染成一片嘈杂,同时也有人奔向决斗的场所来。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发生了什么?

    襄子终于忍不住回头了,而且还扭转身子向回走去。他知道预让不可能再作攻击了。

    他已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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