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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疫病 (第4/6页)

自己能救人呢。总是亳不怀疑地相信她自己必须去做些别人不需做的事,总是相信自己一定要是别人的依靠和救星,总是相信自己在恐惧面前必须勇往直前,是谁告诉她、要求她一定要说出‘我会救你’这样的话?他搂住零公主的腰,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傻丫头,有再多的勇气有时候…也不一定能做到想做的事,有时候无论你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挽不回什么…“你为什么在发抖?”她温顺地被他搂着,感觉到他在颤抖“你冷吗?”

    他悚然一惊,浑然不觉自己在颤抖,却是忍不住“有一点。”

    她脱下自己的披风,笨手笨脚地披在他肩上,踮起脚尖亲了他的脸颊“别怕,我会救大家的。”

    “找到那个恶魔,你会怎么样?”他感觉到披风的温暖,那温暖让他更忍不住颤抖。

    “杀了他。”她回答得亳不迟疑。

    凝视着零公主的眼睛,他居然因为听到这句话而止住了颤抖,一瞬间几乎要笑了出来,原来自己是这么容易动摇的人,会因为一件衣裳而颤抖,更会因为一句话而冷血。“去吧,找到他,在更多人死之前,你要救大家。”

    她笑逐颜开“你别出门,在这里等我回来。”

    他微微一笑,看着她蹦蹦跳跳地出门,那背影一去,他的笑也瞬间消失,变得阴寒。

    这丫头已发现了问题,他居然不知道那天派遣张友贾往井里滴落鲜血的时候,有人看见,看来想要拖延时间,就必须有所动作了。

    但——他沉吟,这会是那丫头引蛇出洞的计策吗,会是因为她有所怀疑,所以特地来告诉他有目击者,引君人彀?

    她有如此聪明吗?他沉吟了很久,终是摇头,他不相信零公主会有这样的心计。

    那目击者呢?他回房迅速换了身衣服,以易容药物涂花了脸颊,混在人群中走了出去。

    街道上的人并不多,但有一些地方人非常多。

    城里每一个巫医家的大门口。

    更多的人在家里自闭家门,惶惶不能终日,很多人在二楼的窗口眺望,彼此眺望的眼神是多么的惊恐,谁也不知道自己在眺望什么,或许是希望能看到有神明从天而降,破解这场恐怖。

    惊慌、不安、恐惧和绝望的气氛是如此浓郁,让整个原本闪烁着黄金之光,自信而自豪的城邦在一天之内变得宛如鬼蜮。他跟在等着看病的人群身后,突然路上有个人摇了两摇,就这么跌下去不动了,他身边的人大叫一声四散逃开,恐惧地瞪着那具尸体,却是谁也不敢去触摸他。

    云墒不自觉地笑了笑,人啊,即使自己早已身染瘟疫,却也不敢去沾惹具尸体,这要说是自私还是软弱呢?或者是—这就是活人的坚强?无论身在怎样的绝境,都不惜一切的想要活下去。

    但活得下去吗?

    活不下去了。

    街上走动的这些、楼头眺望的那些、怀抱婴儿的母亲、牵着孙儿的祖父,痛苦呻吟的乞丐、笑脸迎人的商人…都只是一些还在活动的骷髅。

    他们不知道他们已死。

    就像他们不知道神并不存在。

    街上一具一具的尸体东倒西歪地倒下,疯狂逃走的人越来越多,街道也越来越显得空旷,死尸的气味引来乌鸦盘旋,有谁家阳台上的花盆被乌鸦冲撞了一下,跌下来啪啦一声碎了满地。

    花盆里枯萎的花朵和泥土一起溅起,折断的枝叶扭曲在地上,被逃命的人践踏得粉碎。

    “报——市民谁也不许出城!谁也不许出城!”有个娑的侍卫拖着长长的橙色旗帜,骑着高头大马一路嘶吼“娑大人的命令,谁也不许出城!”

    街头突然冒出了成千上万的声音“为什么?娑大人不让我们逃命?”“为什么不让我们走,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我们绝不留下!”“娑大人和我们一起走吧!”

    号令官将橙色的旗帜插入广场正中“所有出城的人都死了!”

    “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号令官脸色苍白,眉头紧皱“所有出城的人都死了,死得和这些人一模一样。”他拔刀指着大街上的尸体“娑大人说,谁也不许出城!在圣光的保护下我们也许还有生机,离开了圣光的庇护,我们都会立刻变成尸体!”

    街道上、楼房里、窗台上突然都静悄悄的没有了声音,号令官撑着那面橙色大旗站在猎措的风中“我们已经中了恶魔可怕的巫术,叫做瘟疫。”他大声嘶吼“但是不要紧!我们有不败的娑大人!我们有智慧的娑大人!大家不要离开城邦,等娑大人修补好白塔,等零公主找到恶魔,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云墒站在墙角听着号令官的豪言壮语,听着不多不少的人随着他的激励而呼喝,这座城的心就是娑,只有娑,娑能让人心团聚,她能让白塔复原,她能满足她的臣民所有的要求和愿望,她是这座城的信心和依靠。

    他突然又开始后悔,为什么有那么多机会,自己竟然没有一次下手?

    为什么非要等到她疫病发作?

    为什么不能一下子杀了她?

    还有那白痴一般的零公主,日日纠缠,偏又直觉灵敏,再碍事不过的两个女人,杀了这两个女人,再放火烧毁白塔,阿迦城的一切就将灰飞烟灭。

    而他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他抬头仰望着天空,他想到他说:“娑,我不想看你站在那里面,刚才我…有点怕。”

    他还说:“你可以不接受,可以不喜欢,但你不能拿零当借口规定我不许在乎你!”

    于是他想他已经完全疯了吧,为什么想杀人的心如此情真意切,而想爱的心也…如此情真意切。

    他深吸一口气,天空的光芒黯淡,表示娑维持的圣光在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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