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的左手边(你是大樱桃吗)_第十八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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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第2/3页)

    我们真的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花树里的芙蓉树、艺术学院的小cao场、后门口的“满天星”、掌心里的水晶小房子,都真的变成秘密树洞里的植物,生根发芽开花结果,而后风干成流年的细砂。

    也或许,会有那么一两颗沙粒飞起来,落入时光河底,被一只蚌吸入口中,蕴蓄、磨砺,最终成为一颗圆润的珠子。

    这只蚌,叫回忆。

    只能是回忆。

    六月,我在林卡的怂恿下去网上抢一双据说相当物美价廉的鞋子,然而恰逢田佳佳在线。

    还是“感动中国十大杰出金喇叭”的风格啊,第一句话便是:猜猜出什么大事了?

    切,能有什么大事?哈雷彗星撞地球了?2000年的时候还告诉我说世界要玩完呢,现在不是也活着?

    真是大事呀!张怿考上研究生了。

    意料之中,这算什么大事。

    北大,是北大啊!卧薪尝胆,终于还是去北大啦!

    了——不——起——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该有什么反应?请他签名合影,然后把照片裱起来挂到墙上?

    呜哇哇,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你们将要在同一个城市一起生活三年啊!

    之前我们也在同一个城市一起生活了四年,谢谢!

    唉,算我求你件事吧。

    什么事?

    如果你去了北京,替我盯牢他。他胃不好,别让他太嚣张。

    哦,田佳佳同学,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个是:他这四年自己在省城,没你监督是怎么活下来的?第二个是:我怎么才能“盯牢”他?

    …

    没有回复,居然又掉线了!

    正郁闷着,门突然被踹开,巨大的冲力险些令我被冲进来的人掀翻在地。

    是林卡。

    她头发被风吹乱了,脸上有激动的潮红,手心里攥一个大信封,冲到我面前,给我一个几乎令我窒息的拥抱。

    “陶滢,考上了!考上了!考上了啊!”“什么?”我晕头胀脑:“林卡你该减肥了,你冲击力太大,我鼻子快瘪了。”

    “考研,你考上了,是录取通知书!”林卡紧紧抱住我,我的脖子也快要断了。然而在我断气之前,我还是听见这句令我的大脑蓦地一涨的话,瞬间令我以为自己发生了幻听!

    “什么?”我抢过林卡手里已被撕开的信封,果然是中国传媒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啊!

    然而,慢着——挂号信不是要本人签收吗?

    “是我对阿姨说我先帮你看看,如果是录取通知书就给你,如果不是就扔掉。阿姨不信任我,一定要跟上来看看。”

    她回手一指,门口是收发室阿姨的笑脸:“祝贺你啊,同学。”

    祝贺你啊!

    祝贺你啊!

    …

    这一天,是我一生中收获快乐与祝福最多的一天。冥冥中,我似乎可以看到,命运的船在时光的河道上,轻轻巧巧,再次拐了一个弯。而天空中那些浓墨重彩的红色“呼啦”一下子,涂满我整个的生命。

    我的心几乎快要飞起来了,迫不及待想要和人分享我的喜悦。以及,说谢谢。

    mama,谢谢你。

    林卡,谢谢你。

    郑扬,谢谢你。

    Adrian,谢谢你。

    18-2

    六月,花树里胡同口的两棵芙蓉树又该开花了。开花的时候,许多人该说“再见”了。

    艺术学院门口的小饭店里每天都有吃散伙饭的人群,时常有人喝得酩酊大醉。美术系油画专业的男生集体剃了光头,说要缅怀行将结束的大学时代。校园里每天都有情侣分手,昔日美好的爱情在生活的现实面前因为别离而溃不成军。

    我主持的最后一期《彩虹桥》主题就是“离别”而我从这一天开始,也将把关于这里的一切——三号直播间的灯光、随处可见的台标、空气里紧张而有条不紊的味道,当作回忆。

    节目录制完后,栏目组举行了小型的告别会。

    栏目主任喝多了。四十几岁的人像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一样大口喝啤酒,在KTV包间里抢话筒,然后拍我肩膀:“课余时间如果想做社会实践可以给我电话,我哥们在北京电视台。”

    见我点头,又叹口气:“陶滢,你是好孩子,有时间该让你和我儿子聊聊。那小子整天不务正业,电脑玩得不错,就是学习上让人cao心。他要是像你一样用功,我得省多少心?”

    我一愣,继而笑。栏目主任看到了,瞪眼看我:“我说真的,你别不信。你父母的教育多成功,不像我,忙得都顾不上儿子。”

    中年人的絮叨果然极其具有杀伤力,听得我昏昏欲睡却仍然要做出投入状。我强打精神环顾四周,发现KTV包间昏暗的灯光下同事们正在争抢麦克风,而主人还在絮叨“你是好孩子啊你是个好孩子”…

    我突然有一会儿的失神:我的父母教育成功?我是好孩子?

    忍不住想起中学时代作业本上丁爷爷替外婆签的名字,想起了没有父母帮忙检查作业的愤怒与不甘,也想起了那些惹老师生气的时光和卷子上火红的叉…那时的陶滢和今天的陶滢,是一个人吗?那个不知道什么是梦想,每天忙着看课外书的陶滢,和今天这个一步一个脚印,清楚自己的愿望并每天都努力向目标靠拢的陶滢,是一个人吗?

    我孤独的童年、受伤的少年和光彩的青年时代,多么奇异地组成一道蜿蜒曲折的风景。

    正走神,栏目摄像塞一个麦克风到我手里:“陶滢别发呆,唱个歌嘛。”

    唱就唱。

    冲摄像挥挥手:“《隐形的翅膀》,谢谢。”

    他一愣,耸一下肩膀,还是点了歌,然后按“优先”

    前奏很快响起来,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我唱: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谁说一定要闪泪光?

    被老师骂、被同学嘲笑、被喜欢的人欺骗、被想要走的路累得筋疲力尽,这些,都是可以走过去的,也是可以被忘记的,想要不哭泣,就可以不要见泪光。

    七年时间里,原来,所谓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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