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耳_李珥4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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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珥4 (第2/2页)

 我听她说完这话,用两只手在脸上用力地搓,直到搓出两片红晕来,这才对着她傻笑。

    和琳相处是非常舒服的,她并不过问我的一切,当然我也不过问她的事情。和我比起来,琳的社交能力要强出许多,有时候她会拉着我去嘉年华做服务,或者替移动公司推销手机卡,要么就到商场门口替某家公司发传单,她总是能变换出许多的招数来挣钱,我跟在她的后面,轻松,自在,无需动太多的脑子,也不至于在生活上太过窘迫。

    琳吃着我替她买的松软的蛋糕,添着手指高兴地对我说:“今晚去看电影吧,我知道有好片子,汤姆·克鲁斯的。我请客。”

    我说:“我喜欢刘德华。”

    “恶俗。”她骂我。

    我哈哈笑,我故意这么说的,其实我喜欢梁家辉,除了《情人》外,我还看过他的另一部电影,他在里面演一个对爱情无限忠贞的男人,落魄的样子让我几度落泪,心痛得无以复加,我还记得那部影片的名字叫《长恨歌》。是王安忆的小说改编的,多么天才的一个名字啊,长恨,短痛。或许,这就是爱情真正的模样。

    “想什么呢?”琳把五根手指放到我面前晃动。

    “我得去学生家里了,”我说“今天第一次去,要认真。”

    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在安静的图书馆,我看到手机上许弋两个字不停地在闪烁,我慌乱地按掉了它。

    手机又响,我又按掉。

    然后,我逃出了图书馆。

    手机依然不折不挠地响着。琳跟在我的身后出来,把我的外套往我身上一套说:“你忘了你的衣服。”

    “谢谢。”我说。

    她看着我的手机。它还在响。

    “我走了。”我仓促地说完,转身跑出了琳的视线。

    那天晚上,下很大的雨。我从学生家里出来,坐地铁回到学校,滂沱大雨,我没有带伞。回去晚了宿舍会关门,我站在地铁口思索了一下,把外套顶在头上,咬咬牙,直冲进雨里。快到校门口的时候一个身影急急地冲上来,把伞罩到我的头上,是琳。

    琳在雨里大声地冲我喊:“为什么要关手机?”

    我说:“手机没电。”

    她一面拉着我往学校里走一面骂我“为什么不打车,这么大的雨!”

    “我没钱!”我冲着她喊。

    “你够了!”琳把伞丢在我的脚下“李珥,我恨你这样折磨你自己,我告诉你,一个女人,如果她自己不爱自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爱她的!”

    琳说完这话就跑掉了。

    我呆在雨里,过了很久,才捡起那把伞,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宿舍走去。

    那晚,我的脑子里一直回响着琳的话:“我告诉你,一个女人,如果她自己都不爱自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爱她的!”我试图挣扎,从那咒语一样的话里挣扎出来,可是我做不到,我全身像被什么捆住了似的难受,又像沉入深深的海底,无法呼吸的疼痛。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医院里。

    琳守在我的身边,她温和地问我:“亲爱的,我买了新鲜的栗子蛋糕,还有稀粥,你要不要来一点?”

    “我这是在哪里?”

    “医院。”琳说“你高烧四十度,说胡话。把你们宿舍的人都吓坏了,知道我是你唯一的jiejie,所以打电话给我。”

    “谢谢你。”我说。

    “别这么讲。”琳抚摸我的额头“李珥,对不起,我以后永远都不会再丢下你。”

    我别过头去,眼泪掉了下来。

    “谁是吧啦?”她替我擦干泪水,问我。

    我吃惊地看着她。

    她说:“你昨晚一直在喊吧啦。”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我活在吧啦的世界里也许已经很久,那个女孩与我的青春期紧密相缠,虽然她再也不会回来,但我从来就没想过要走出属于她的疆域,我看着琳,有看着吧啦的错觉,我相信吧啦和琳一样,她们站在和爱情无关的角度,一样地疼爱着我,让我的疼痛可以得到释放。

    从这一点来说,我是何其幸运。

    “谁是许弋?”琳忽然又问。

    我吓了一跳,难道我还喊了许弋的名字,那我会不会…天呐,我的那个天呐。

    见我紧张的样子,琳微笑了,她说:“那个叫许弋的,一直在打你的手机。于是我就接了,我告诉他你生病了,他说他马上来。”

    我的第一反应是想从病床上跳下去,但是我没有力气,一点儿力气也没有。琳多此一举地按住我说:“李珥,你冷静。”

    “琳。”我说“我不想见到他。”

    “你确定?”

    我点点头。

    “那么好,你睡吧,你需要休息。我来对付他。”琳拍拍我。

    我看着输液管里晶亮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滴入我的体内,觉得困倦之极,然后,我就真的睡着了。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半夜,琳趴在我床边休息。然后,我闻到百合花轻幽的香气,琳被我惊醒,她抬起头问我:“需要什么,吃饭,还是上洗手间?”

    我转头看着花。百合,在黑夜里有惊人的妩媚的美。

    “他来过了。”琳说“花是他送的,还有,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琳递过来一个信封,厚厚的。

    我打开来,里面装的全都是钱。

    “我点过了,三千块,他说他还你的,我就替你收下了。”琳说。

    “他人呢?”

    “他有急事,走了。让你打电话给他。”

    “噢。”我说。

    琳嘻笑着着:“不过说真的,那破小孩真帅,难怪你整日这么魂不守舍。”

    我把信封里那张白色的纸抽出来,上面写着两个字:谢谢。

    我为这个两个陌生的客气的字,又不可收拾没有出息地心痛了。我真怕,就算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他依然会是我今生无法靠近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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