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熹纪事_第三十六章花幕先生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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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花幕先生 (第4/5页)

这几个。”

    皇帝提出那半坛酒来,席地而坐,看了看道:“应是不错吧?”

    “奴婢师哥喜欢状元红,多半就是了。奴婢拿酒碗来,皇上尝尝便知。”辟邪从里面翻出干净茶盏,给皇上斟满。

    皇帝饮尽了一杯,点了点头“吉祥是个会享福的。”他自己动手斟了酒,授于辟邪。辟邪想称谢,却咳了几记,待他嗽停了,皇帝又已干了一盅,把着空杯,枕着旧书,仰望穹庐。

    辟邪抿着甘苦交加的醇酒,想和皇帝说说话,又懒得开口奉承,一样看着帐顶不语。灯光下白色的帷幕迷离成一片,象是黑暗的视野里突然炸开白昼的阳光,巨大的斩马刀在刺目的光芒中顿于青石地上,大地震了震,颜王府长史的尸身便血蝴蝶般地飘得到处都是,粘在自己脸上。

    “咳。”辟邪猛地惊醒,耳畔惊呼退去“空空”做响的,只是皇帝闲极无聊,拿脚拨弄着空酒坛的声音。

    ※※※

    洪王世子遭人行刺一事次日里才传过来让凉王知晓,必隆没有太多的讶异。他很清楚洪州中军的底细,即便见皇帝仍是没有丝毫察觉的样子,暂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多往洪州营中行走协商。只是在晋见皇帝之后,才不经意似的同洪定国走在一处,拱了拱手道:“兄长受惊了?营中可有人受伤?”

    毕竟必隆是亲王的身份,洪定国忙还礼不迭“多谢垂问。那刺客不及出手,便被识破,吓得慌忙逃窜,不曾伤人。”

    “这就好。”必隆笑道“洪州大营的守卫比凉州军营还严上三分,竟还被人潜入中军,若那刺客行刺的是小弟,只怕这条性命已然交代给他了。赤胡,”他转首道“你可要替我好好把住门呐。”

    “那是自然的。”赤胡道。

    “有些事防不胜防。凉王不是不知道,我中军是如何的戒备森严。若非……”洪定国不动声色地环顾左右,压低声音在必隆耳边道“若非老人家自己察觉,只怕已是得手了。”他叹了口气,挺直了身子接着道“花幕刀法凉王不是没见识过,极少有一击失手的时候。那刺客一掠而去,没有伤到分毫,武功又是高到什么地步?”

    必隆想了想“听兄长的口气,似乎知道那刺客是谁了?”

    洪定国正要说话,见姜放和一干内臣已簇拥着皇帝出来,便收住语声。

    皇帝过来向他们颔首道:“朕去京营巡视,两位爱卿同行如何?”

    “是。”必隆和洪定国都不便推辞,跟在皇帝身后上了马。

    洪定国道:“皇上有辟邪监军京营,还有什么不放心,定要辛苦这一趟?”

    皇帝笑道:“朕哪里不知道偷懒,不过最近辟邪精神不好,少当差。怎么说京营还是朕的亲兵子弟,只得朕和姜放去看看。”

    “哦……”必隆暗道不巧,想来又是见不到了。

    他随驾而行,将出行銮时,忍不住回首相望,却见一袭蓝衫在御帐一侧心不在焉地静静停驻,抚在胸前的手在阳光下透不出血色,竟比他指间的衣襟更白些。

    马蹄掀起的烟尘朝那无暇的少年掩盖去,他慢慢躬起背咳嗽起来,烈日在他脚下投出狭小的影子,仿佛是他身体消融时淌下的一泓冰冷清水。似乎感受必隆注目,他有点狼狈地喘着气抬起头望来,纯粹而平静的眼神,迎着必隆的目光,没有些微波澜。

    “就是他。”赤胡极低的声音对必隆道。

    “不。”必隆不假思索地摇头。

    赤胡问道:“王爷觉得不是?”

    “不知道。”必隆直望到那少年踱着懒洋洋的步子转得不见,才道“太久了,也太不一样了。”

    赤胡反而迷惑起来“臣觉得很象。”

    必隆笑了笑“哪里像?亲王的王子即便贬为奴婢,还会有些傲气贵气在,不是这样的。”

    “这样的,又是什么样?”赤胡锲而不舍地追问,提高了声音。

    皇帝和洪定国都听见了,回过头来。

    “凉王在说什么?”皇帝问。

    “臣没说什么。”必隆回道,又狠狠瞪了赤胡一眼。

    赤胡嘿嘿地笑,连忙躲到必隆马后去了。

    必隆想着赤胡的问题,那青衣少年在他脑中只留下苍白的一团影子,那种洁白和安静,让他觉得刚才从眼前飘然而过的,只是一个孤独的鬼魂罢了。

    京营里洋溢的却非一般的整肃杀伐,自军官乃至士卒,人人秉持的骄傲,甚至比洪州军更胜几分。说到这种气派,自然无人可比黎灿,当他甩脱头盔,从枪阵中张扬跋扈地出来,在御前带着些散漫气度行了个礼,必隆便忍不住揣测什么样的主帅才能容得这样骄傲的人物,这样的人物又会在什么样的主帅面前低一低头。

    黎灿却注意到必隆正若有所思,于是上前笑道:“凉王有什么指教?”

    必隆道:“将军教练的枪阵已演得气势如虹,出神入化,小王哪有什么指教可言?”

    “王爷过谦了。”黎灿道“夕桑河谷一役,臣与凉州骑兵并肩作战,凉州骑兵的骁勇,臣很钦佩。”

    必隆看出他的真心诚意,很高兴地道:“将军神勇,只怕海内难逢敌手,得蒙将军嘉誉,凉州军甚觉脸上有光。”

    黎灿见洪定国在一旁似乎不以为然,笑道:“早闻洪州骑兵也是极英勇的。可惜夕桑河谷之际,臣没机会见识;京营中的陆过前一阵做洪凉两军的接应,本是有机会与世子共事的,却受罚回了京营,可惜可惜。”

    他几声“可惜”说得凉州将领都是大快,有人已忍不住窃笑。洪定国倒很沉得住气“陆过是十几年才出得一个的武状元,从此不能军前领兵,确实可惜了。凉王那边也一样,”他神色不动地向必隆道“就算这次匈奴溃退,今后凉州的驻防少了刘护军,仍不啻于断去凉州一臂。”

    姜放充耳不闻,看来正睁着眼睛白日做梦,皇帝却正巧在喝茶,吉祥殷勤地询问茶是不是凉的,要不要换一杯,等忙完了,皇帝回过头来,黎灿已接着道:“也不见得,皇上兴师动众地亲征在此,自然是要永绝匈奴大患,所谓凉州的驻防,今后也轻松的多了。”

    “正是,正是。”必隆道“几代凉王都为匈奴大患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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