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熹纪事_第三十四章内廷将军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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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内廷将军 (第2/5页)

而出的箭镞被折断在砂石中。

    他应该大叫了一声,然而却没有发出声音,只能看着天空,不住透气。

    “辟邪,辟邪,辟邪,辟邪……”

    这巨吼竟是一声比一声响,粗壮的大手抓住自己的双臂,筋骨被晃得疼痛欲裂。

    “住、住手……”辟邪一掌扇开那人的手。

    李师松了口气,涨得通红的脸色才缓过来,道:“你伤在什么地方,可别就这样死了。”

    辟邪咬牙道:“我本来没事,就怕被你活生生晃死了。”

    黎灿也过来弯下腰,端详辟邪的神色,道:“应是无妨。此处不是叙旧之所。陆过!”他和李师扶着辟邪起身,转头向远处高呼“找到了,带人撤回渡口罢。”

    李师跳上马,就要展臂捞住辟邪的身子。

    “不用。”辟邪不屑冷笑,退了一步,随便找了一匹战马认镫而上。“赤胡呢?”

    “谁是赤胡?”李师睁大了眼睛四处看。

    黎灿已笑道:“你还管他?他却不似你这般没出息,又杀入战团去了。”

    东方的星辰却黯淡,血红的天际极是耀目,炮声更是轰鸣不已,想来渡口正激战不休。偷渡得手的匈奴大军差不多都过了河,来援夕桑河谷的人马不过万人,领军的陆过见接应到了辟邪,恐为匈奴大军包围,便下令且战且退,从方才打开的缺口向渡口回撤。

    “难道连京营也到了渡口了?”辟邪看了看身边的人,回过神来,厉声问道。

    黎灿道:“放心,京营扈驾在出云,过来的就是我和李师二人而已,昨夜收到王骄十急信求援,大军前锋已从出云出发,我领的是皇帝的严旨,接应不到你,便不用回去了,战死在夕桑河谷罢。”

    他学皇帝的强调,有七八分的神似,辟邪想笑,却懒得牵动嘴角。好在一路上被黎灿和李师牢牢守护在中军,只是骑马,不必再行交战,有时倦意涌来,闭上眼睛,就觉有人托着自己的后背,小心翼翼不让跌在马下。

    一时退至渡口,西北两翼都是敌军,苦撑片刻,便汇同了凉州骑兵。陆过骁勇,不过半天的功夫便在这万人中一呼百应,他一声令下,援军顿时振作精神反攻。他得空策马过来,对辟邪抱拳“公公,我途中已遇皇上的乐州大军,从中调得骑兵一万,这便率军在此御敌,公公且与他二人赶回銮驾前吧。”

    “多谢援手。”辟邪也拱手道。

    “哪里话。”

    “流火……”

    陆过摇了摇头“已死了。”

    辟邪黯然,不知如何对陆过说起。

    陆过却道:“公公不必放在心上,战马原该死于沙场。”

    “是。”

    李师却吼道:“少提流火了,该杀敌的杀敌,该睡觉的睡觉。”

    “是。”陆过向他一笑,提马奔回阵中。

    “还睡不得觉,”辟邪对黎灿和李师道“统领此处凉州骑兵的是汉将刘思亥,我们且去他处。”说话间却觉有人使劲拽着自己的罩甲,呜呜地哭。

    “别去了,师傅。”

    辟邪借着火光,终于有暇看清了小顺子的脸,不禁讶然道:“你怎么来的?”

    小顺子擦着眼泪,道:“师傅不记得了?我在夕桑河谷找到师傅的,一直跟在师傅马后。”

    “哭什么?”李师道“你师傅不是好好的?”

    “你懂个屁。”小顺子骂道,将辟邪的头盔摔在李师怀里。

    黎灿厌烦李师和小顺子见面就吵闹,挽过辟邪战马的缰绳“我们走。等他们吵完,只怕匈奴人已攻下出云了。”

    刘思亥的中军距渡口不到一里,缓坡之上,黑压压一片壕营尚在。辟邪一行叫开辕门,黎灿笑道:“内廷将军在此,要见你们刘护军。”

    守门的凉州军士尚在疑惑,辟邪解开罩甲,从中掣出皇帝手谕来,交给他看。

    那手谕已是血淋淋辨不清楚,周遭的人都是唬了一跳。

    “放他们入营。”远处一员凉州大将精赤上身,右臂胸膛上缠满了绷带,纵马过来高叫。

    “赤胡将军。”守军喜道,连忙大开营门,容他们驰入。

    赤胡道:“我来向刘护军禀报战况,你们如何还不回出云銮驾处。”

    黎灿道:“我们过来看看再走,若此情急,还须往西边求救。”

    “怎不情急?”赤胡道“西北两面夹击,在此鏖战的只有凉州兵马,田凌那个王八羔子竟无一兵一卒来援,赶到此处的火炮已有三成炸膛损毁,再过一刻东首让人渡过河来,连退路也断了。”

    黎灿道:“我随你去请见刘护军。”他转脸看看辟邪等人“你们在此歇一会吧。”

    “箭已用尽了,”李师也道“我寻些趁手的家伙来。”

    围在身边的人眨眼间走得精光,夜风吹在辟邪身上,令他冷不丁一个寒噤。小顺子忙道:“师傅的衣服都湿透了,全用身上的热气捂干它,怎么会不冷?”他解开铠甲,竟从里面拿出个干干净净的衣裳包裹来“师傅换了干衣裳吧。”

    辟邪失笑道:“小顺子,你这一套排场是和谁学的?”

    “七宝爷爷还在时,就教训过了。”

    他伸手要助辟邪脱去铠甲,被按住了手。

    “不在这里。”辟邪左右看了看。此时营帐大多是空的,他随便找了一座无人的帐篷,在里面小心解开铠甲。“可看得见箭杆么?小顺子?”身后半晌无声,辟邪转回头,却见小顺子又在擦眼泪,不由嗔道:“你怎么这般没出息,难怪总被李师欺负。”

    “我欺负他才对。”小顺子叫道“只是看见师傅这样,我便忍不住。要是明……”

    “明什么?”

    小顺子见辟邪声色俱厉,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道:“没什么。只是伤处离咽喉不过两寸……”

    “你不是和陈先生学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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