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熹纪事_第二十九章听时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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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听时 (第5/7页)

环顾,更令四周人众后退不迭。

    “原来是辟邪……”皇帝慢慢微笑。

    姜放大声喝道:“且住。圣驾在此。”

    校场上的官兵都忙着跪倒行礼。辟邪抛下枪,赶在皇帝马前叩头。

    “起来吧。”皇帝笑道“朕原本不想打断你们,就是姜放喝将出来,扫了兴。”他举目望着原处的黎灿,道:“那冲阵的将军朕没见过……”

    “是。奴婢替皇上召铁枪营游击将军黎灿过来见驾?”

    “叫过来吧。”皇帝点点头,似乎意不在此,问了黎灿几句闲话,忽而道:“你的枪法很好,朕虽然是外行,却也看得明白。不知你和辟邪,谁的枪法更高些。”

    “回禀皇上,”黎灿道“臣自幼研习枪法,二十岁后海内未逢对手,在枪法上,可称中原无敌。”

    皇帝大笑“好个傲气逼人的将军。”

    “不过……”黎灿一本正经地绷着脸“臣若与监军相争,臣必败。”

    “却是为何?”

    “是气势。”黎灿道“臣在气势上先输了。”

    皇帝饶有兴趣地相问:“这话怎么说。”

    “这气势之差,就犹如极北蛮夷的凶狠气焰与之中原浩然沉着之差。”

    他的话听来极得体,周遭的人都不住点头。只有辟邪和姜放知他指的是闻善和尚的疯话,姜放已忍不住出了身冷汗。

    黎灿向着辟邪点头微笑“臣得监军指点颇多。”

    “军中竟无大将可胜辟邪?”皇帝摇了摇头“看来高手仍在大内。吉祥,”皇帝恶意地笑着“你们同门师兄弟,应该差不多,你替朕与辟邪比划两下。”

    辟邪和吉祥都躬身领命,立时有人过来服侍吉祥佩甲,两人思量着此战该是个什么打法,慢吞吞持枪执盾走入场中。

    围观的官兵都在窃笑,喧喧嚷嚷地挤了上前。

    辟邪对吉祥一躬到地“师哥请。”

    “兄弟请。”吉祥还礼不迭。

    两人客客气气将枪拄在地上,辟邪垂目沉思,吉祥更是仰头看着天掐指盘算,不住摇头。连皇帝身边的姜放见此情景也掌不住笑了。

    皇帝笑道:“朕看着呢,你们敢留手,便小心了。”

    “哦……是。”吉祥心不在焉地应着,将枪杆在地上猛然一顿,靠得近的人顿觉烈焰扑身,心神动摇,皇帝和姜放的战马嘶了一声,连连后退。

    对面的辟邪揉身在盾牌之后,跟着大地微微颤了颤。

    “了不得。”姜放挽住缰绳,惊道“来真的。”

    黎灿大喜,将身边的人推开,凑得更前,只见吉祥提枪,将盾牌护住前胸,缓缓前行,每一步都沉重犹如山行平川。辟邪只是藏身盾牌之后,声息皆无。

    吉祥已在辟邪身前数步,以拔山之势举枪,凝神刺下,枪尖凝滞着夏日缓慢灼热的风,慢得让人透不过起来。

    “泼!”盾牌破碎的声音也闷得扼人咽喉,盾后的辟邪却倏然不见。

    吉祥将盾牌疾转身侧,身形随之荡出半周,迎着辟邪的枪尖硬接一记。眼见迅雷般的枪势击于盾上,却是风拂青山,寂然无声,倒是围观者吓得哗然一退。

    吉祥趁辟邪收转枪尖,将盾牌向辟邪劈面摔去,一瞬间又扎住身形。辟邪枪杆荡开重盾,枪尖带出一道疾风,刺入吉祥饱满威势之中,吉祥微微摇动身躯闪避,搁挡之际,那一枪却变得轻灵飘忽,飞扬而取吉祥面门,出人意料的刁钻。人们眼见吉祥避无可避,惊呼间只见辟邪的枪尖刺出又缩回,吉祥似动未动,安然无恙。

    但只这一招间,吉祥便从攻势转为守势,辟邪的枪招更快,身形尤作黑光,流连在吉祥伟岸身躯周围。吉祥虽处守势,却因步伐迅疾诡异,在辟邪凌厉攻势之下丝毫不落下风。两人越战越快,开始时姜放和黎灿还能辨清两人攻防招法,后来渐渐不能领悟,离着近的黎灿更觉吉祥慢慢被辟邪逼出冲天的煞气,两人四周翔风粘结,辟邪就仿佛扑火的飞蛾,虽辗转奔驰,却最终必与夕阳的光芒一同卷入吉祥那日转天界般的真气之中。

    “要分出胜负了!”黎灿心念闪过。

    辟邪的枪势却猛然一挫,看似漫不经心地向地下搠去,也不甚快。原本镇定自若的吉祥反倒大惊,那股煞气猛然消散,人一掠而去,手中长枪破空掷来。辟邪似乎也有些意外,本要涌身相追,此时不得不稳住下盘,以枪尖点刺吉祥掷来的长枪。

    “当”的一声,是吉祥的长枪落地。

    辟邪看了看自己手中前端粉碎的枪杆,出了口气笑道:“我却是输了。”

    周围的人看得不明,只是不住议论感叹。两人交托了枪,摘下头盔,向皇帝重又施礼。

    皇帝笑问黎灿:“你看怎么样?”

    “太高深。”黎灿摇头“臣没看明白。”

    “姜放?”皇帝又问姜放。

    “臣看是吉祥胜了。”姜放也不明白其中奥妙,只是吉祥替皇帝下场比试,自然是必胜。

    皇帝很高兴,将身上的荷包分赏给了吉祥和辟邪,对黎灿也另有赏赐“你们都来,朕有话问你们。”皇帝对姜放和辟邪道,随后想了想“陆过不也在京营里么,也叫他来。”

    皇帝在姜放的帐中坐了,一会儿辟邪卸了甲,和陆过一同请见。皇帝很随和,连辟邪也赐了座位。

    “这两天议的都是进兵与否的事。你们怎么看呢?”皇帝环顾四周,目光最后停在陆过身上。

    “臣……”陆过起身,躬着身为难,目光瞥向姜放和辟邪,却见那两人都是微笑不语,丝毫没有替他圆场的打算。陆过无奈道:“臣人微言轻,但在皇上面前,不敢有语不吐。臣看……”他想了想“大军当进,且需急进。”

    “什么缘故?”皇帝问。

    陆过走至姜放帐中的军图前,道:“皇上请看。努西阿河上下千里,两岸雪山耸立,江面狭窄,河床深险,水流湍急。臣自小所读兵书,都言道:努西阿河乃是中原北方的天险,千里长河,只在百里渡口可行大军。是故中原与匈奴交恶百年,都是反反复复争夺努西阿渡口。”

    “此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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