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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2/4页)
郎云很合理地怀疑,那枝上比的花苞有竖中指的意图。    好吧,他自找的。郎云公平地接受这项指责。    再下个星期一,他特意在八点前进入办公室。    这些花可能是前一天便弄好,当天早上再请业务员送进来的,即使他提早抵达,也不见得能看到插花者的本尊,所以他提早进办公室只是正好而已,完全不想探查什么,郎云自我说服道。    他打开办公室的门。花已经送到了!    郎云简直无法置信。现在才七点五十八分,这些送花的业务员是怎地?夜宿大楼门外,就等着每周一一大早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在他办公室里摆好花?    郎云不爽地拧起眉,决定杠上了。    再下个星期一,他七点半就进公司。    那盆该死的花还是比他早到一步!他气结地把公事包丢进沙发里。    花苞上面还滴着几颗水珠,表示它才喷洒上去不久,起码他把对方领先的距离拉近了。    好战的他不相信自己会输掉这场意志之争…虽然可能根本没有人在和他对战。    再下一个星期一,他人在美国出差,自动弃权。    再下一个星期一,他休假,人在法国里佛拉耶的艳阳下、沙滩上,再弃权一次。    终于,又到了一个星期一。    前一天晚上,他拿出久违了的闹钟。    闹钟在郎云眼中是个令人不齿的产品,只有意志不坚定、无法掌控自己生理周期的人类才用得上。身为一个高效率的社会菁英,他向来自豪于能控制自己的睡眠时间,只要他在心里设定明天早上六点起床,他就会准时在那一刻睁开眼。    拿出闹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我连闹钟都拿出来了,阁下最好让这一切都值得。”临睡前,他兀自嘀咕。    七点一到,他打开办公室的门。    一盆洒满小白花、长得像夏日沙滩的美丽盆景又出现在原位。    七点!那个人竟然在七点以前就送到了。七点连大楼门房都还没上班呢!郎云气得俊颜铁青。    他拿起话筒就想拨给楼下警卫室,好好质问他们,怎么能让非大楼员工在七点以前进总经理办公室!    不行,他用力放下话筒。门房一定会告诉他花店的人是何时抵达的。这是作弊,他决心凭自己的意志力,赢得对方心服口服。    他不相信自己比起床会比输任何人,必要时候,他不惜睡在办公室后方的那个小套房。    他辛苦地挨完了那个星期,周日晚上,早早便上床睡觉。    终于,又到了星期一早上。他五点起床,六点便准时踏入自己的办公室里…    夏天,日出得早,朝阳已经绕过几栋高楼的屋顶,对“郎亿商业大楼”展现柔光。玻璃帷幕的垂帘拉起,晨光中,立着一道纤细的人影。    一双手如行云流水,轻巧地裁剪花材,一一安置在适当的位置。    郎云无声无息地推开门。    早阳中的人影分外专注,未发现他的到临。那是一张清雅秀致的脸庞,秀发削得薄薄短短的,杏形脸蛋配上优雅的颧骨,肤色是一种奶白色的浓稠,优雅的颈背滑成一道美丽的弧线。她的美像古画中的仕女一般,娴静安详,月牙白的针织衫与窄裙平添了她似真似幻的气息    “早。”    插花人受到惊扰,猛地回过身。郎云发现自己跌入一双深浓的潭水里。    人的双眸竟可以蕴纳如此丰沛的情绪,短短几瞬间,意外、惊诧、不安、不悦、期待…诸多情绪跃上那双墨色的眸中。也如来时一般突然的,她一眨眼,便将所有情绪敛去。    “您早。”    郎云猜她约莫二十七、八岁,比他想象中的“中年插花老师”年轻太多,也美丽太多。事实上,用“美丽”来形容她是不适当的,并非她不好看,只是那股恬柔宁静的气息,超越了美与丑的在意度。    “你是谁?”郎云严苛地问。    她稍稍一顿。    “我是『早清复合花房』的店员。”声线比他想象中低柔幽缓。    “名字呢?”他低沉的男性嗓音与她共鸣。    “我姓叶。”    “全名。”    “…叶以心。”她勉强回答。    “嗯。”他不置可否,眼光扫过几上的盆花,再落回她脸上。    她两手垂握,端雅地站在原处。对于他的逼视,不回避也不迎战。    这场起床之战是他赢了,他终于逮着了她,然而她却不慌不忙;倒像这间办公室属于她,而他才是在错误时间闯进来的不速之客,郎云突然懊恼起来。    出于一种几十年没出现在他身上的幼稚心性,他故意欺近她,以体型的差距对她形成压迫感。    这一招管用了,叶以心的头顶只到他的下颚而已,他一迫切,她便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现在才早上六点钟,你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做什么?”他走到她身前一步远的地方停住。    她的眼睛先瞄向他身后的办公室门,仿佛在寻思自己夺门而出的成功机率有多高。    “抱歉,我习惯在插花的现场实地cao作,根据当时的光线与温度选择合适的花材。”叶以心轻声回答。“平时这么早不会有人来上班,我没想到会打搅到您。”    “我不喜欢我的办公室有太多闲杂人进来,尤其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郎云喜欢她低柔的说话方式。    “对不起…不然我以后先在花店里做好花,再送进来。”她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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