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狼烟_第六十九章野战医院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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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九章野战医院 (第2/3页)

了指自己的腿,不用看牧良逢也知道,那包扎着的白布里面,是一堆烂rou。战场上,这样的情况他见多了。

    “还好只是炸掉了半条腿,命总算包住了。”牧良逢吁了一口气。

    士兵沉默了一下,说:“一条腿没了,我这人也废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大哥你是好样的,我从心里佩服你,但你这个想法我却不同意。男子汉大丈夫,少了一条腿就不想活了,这不是军人,也不是男人该做的事情。”

    士兵看看牧良逢,显然是对他的话表示疑惑。

    “我们当兵的,为国家捐躯流血是正常的,打仗我们不上,难道让老百姓上?少了一条腿怎么啦?是男人照样顶天立地,说不定那天我的一条腿也会被炸断,但是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要活下来,我要看着小鬼子被我们一步步打回他的狗窝去。”牧良逢目光在一院子的伤兵身上扫了一遍,他的语气坚定果敢。士兵们都看着这个年轻的长官。

    牧良逢又说:“军人能够流血牺牲是我们的荣耀,但死得要有点价值,像大哥你这种想法就很窝囊,鬼子没打死你,你自己却把自己折腾死了,这要让小鬼子知道了,他们就更瞧不起我们这些中国兵了。打仗打不过人家,死都要比人家死得窝囊,传出去,丢人啊!”要被锯掉一条腿的士兵的脸涨红了,但是他一句话也没说,看着牧良逢转过身去。

    “长官,你说我们真的能打跑日本人吗?”牧良逢走了几步后,士兵在身后突然发问。

    牧良逢回过头来笑了笑,说:“大哥,如果我们大家都保住了命,日本鬼子肯定就能被我们赶跑,如果我们死光了,那就难说了。”

    院子的伤兵一听这话,哄堂大笑起来,大家的满脸阴霾一散而光,那个就要被锯掉一条腿的二等兵也笑了,说:“既然这样,那我不能死了,否则太便宜小鬼子了。”

    牧良逢笑了起来:“哈哈,这就对了吗?医生你们不要发愣了,准备给这位兄弟动手术吧!”

    几个医生护士一看这犟牛被说服了,赶紧拉来一个帆布做成的屏风,将那二等兵的床位围住,医院重伤员太多,手术室根本就腾不地方来,只好现场动手术锯腿了。

    “长官,我有一个请求。”二等兵看着医生拉过来屏风,有点慌了,他看着牧良逢,眼神里有些紧张。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答应你。”

    “我请求你留下来陪我聊聊天,给我讲个故事听听也行。”

    牧良逢笑了笑,痛快地答应了:“没问题,我们连有个家伙老会说故事,平时大家没事就听他吹牛。”

    二等兵强装笑颜:“那请长官给我们也说个故事。”

    伤兵们跟着起哄,都说要听故事。

    牧良逢知道大家心里多少有些害怕,尤其是这个马上就要被锯掉一条腿的二等兵。他学着小伍的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给伤兵们讲起了故事。

    屏风里,锯子和手术刀开始沙沙作响,听得旁边的柳烟一脸的惊骇,脸色发白。但牧良逢的故事也开始了,他讲在武汉刺杀汉jianian,讲如何到万家大院里搜查日本jianian细,救出阿贵兄妹…大家似乎都被故事吸引住了。屏风里的医生护士也很配合默契,他们的手术很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响。

    “长…长官,你…你…吹牛。”二等兵在屏风后面吐出了一句话。

    牧良逢哈哈笑了起来,说:“我绝对没吹牛,不信等你好了去我的连队,随便找个兄弟问问就知道我不是吹牛了。”

    “长官我相信你不是吹牛,吹牛的长官一般不来我们这些小兵堆里。”

    “是的,喜欢吹牛的长官从来不到我们这里面来。”

    伤兵们一片叫好声,就好象给他们讲故事的这人不是他们的长官,而是在街头或是茶馆里说书的先生,这些故事听起来就是解气啊!

    “长官,我们伤好了,都去你的连跟你混怎么样?”伤员们的情绪调动起来了,看起来都精神焕发,大家喜欢这个没有一点官架子的长官。

    牧良逢说:“那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

    牧良逢笑笑说:“要你们都来我的连队,我也不用带兵打仗了,天天就给你们讲故事算了。”

    院子里又是一片哄笑。所有的绝望和悲观在这时都一扫而空。

    “兄弟们啦!我房里有一条好烟,可是我又不会抽,一会儿拿出来便宜了你们。”牧良逢想起桌上真有一条烟,也不知道是那个家伙送的,反正自己不抽,拿出来犒劳犒劳大家。

    伤兵们又是一片叫好。因为牧良逢的到来,大家显然轻松了许多。屏风后面的手术终于完成了,拉开的时候,二等兵已经昏厥过去了,这个只是半身麻醉,精神上也承受着巨大压力的可怜的士兵终于顶不住了,一头昏睡过去。

    院外刮起一点风,风从门口挤了进来,院子里一下子冷了起来。牧良逢看了看院外,几个医院的后勤人员正在架设临时的草棚,挡住从四面八方涌向伤兵们的寒冷,天色渐渐晚了。

    回到病房,牧良逢的伤口也疼痛起来,柳烟把他扶上床,心痛地笑骂他说:“自己还带着伤呢!一说就是小半天,真是不要命了。”

    牧良逢说:“士兵害怕啊!这种事换成谁都受不了。”

    “我也害怕,你怎么不给我讲故事?”柳烟说:“我感觉你从军后,变了一个人似的。”

    牧良逢笑了笑:“我变成什么人了?”

    “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傻呼呼的一个愣小子,现在居然有点当兵的样子了,也有点‘长官’的样子了。”柳烟脸微微地红了一下。

    半个多月的一个下午,一辆空荡荡的军用卡车停在了风铃渡镇的柳烟茶馆前,从车上跳下来几个当兵的,柳眉一看到他们,心里就咯吱了一下,脑子里嗡地一响,一种缺氧的感觉涌上脑门。这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在牧良逢走后的日子里,无数次默默祈祷的那句话又涌了上来:“老天爷啊!求求您不要出现坏消息,让良逢平安归来吧!我愿意用我自己的一切来交换他的平安。”

    在未知的前方,无助的柳烟什么也做不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乞上苍让他的爱人平安归来。她是南京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学生,本是个无神论者,但是在此时,思念与担忧却她慢慢憔悴,她希望她的英雄在某一天突然平安地归来,脸上带着他第一次见到自己时的那种羞赧的憨笑。然后他陪着她在这个偏僻的小镇上渡过一生,这是柳烟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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