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蝴蝶兰_第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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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10/14页)

88;快,汽车就载着他和西平穿过花园的便道,开出大门,飞也似地迎着漆黑的夜驶去。

    白蕙也被这忙乱闹醒。听着楼下匆忙杂遝的脚步声,她不知出了什么事。她披上一件睡袍,走出房门,正听到汽车发动、大铁门打开的声音。

    她急急下楼,在客厅见到陈妈,忙问:“出什么事了?”

    陈妈惊魂未定地说;“警察局来电话,美新厂仓库失火…”

    白蕙问:“还没救灭吗?怎么要总经理亲自去?”

    “听警察局讲,是蒋厂长报的警,只是蒋厂长被放火的坏人打成重伤,很危险,已送到医院。老爷和少爷是去医院看蒋厂长了。”

    白蕙默默地上楼,想起在蒋家时见到的那个对子女慈祥随和的长者,不知他伤成怎样了。又想起继宗兄妹,特别是继珍,万一失去这个一贯娇宠着她的父亲,该会多么痛苦。

    白蕙在床头双手合十祈祷,但愿蒋万发大难不死。

    当丁家父子赶到医院时,早有公司和美新厂的职员迎候在医院门口。

    丁文健一下汽车,忙问:“蒋厂长怎么样了?”

    一个公司的高级职员摇头叹气,回答道:“现在还在抢救。医生说内伤严重,失血过多…”

    西平紧皱着眉,说:“是谁打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职员把一张纸递给西平“这是警察在仓库门房揭下来的。”

    西平看一眼那纸上的字:“给同业联盟放放血!”只感到满腔热血直往头上涌。他愤怒地捏紧拳头,紧紧用牙齿咬住下唇,几乎要把嘴唇咬破。

    案子俩随着那职员快步走进病房,推开门,只见蒋万发头上缠着血迹斑斑的绷带,身上插着各种管子,正闭着眼仰面躺着。

    继宗面色煞白站在床头,继珍坐在父亲床前,掩面痛哭。

    见丁家父子到来,那些围在伤者身边的医生、护士都退后一步。

    一个为首的老医生,面对丁文健询问的眼光,微微摇着头,摊开双手,表示已无能为力。

    西平看到这情景,一股深深的负疚之情涌上心头。

    他头一个念头就是:我害了蒋伯伯,要不是我坚持筹建同业联盟,要不是我对他上次所收到的匿名信的威胁大意了,他不至于惨遭毒手。

    文健几步跨到病床前,俯下身去,轻声呼唤着:“万发,万发…我和西平看你来了…”

    一直昏迷着的蒋万发,听到丁文健的声音,奇迹般地睁开肿胀的眼睛。他吃力地看了看了文健,又看着西平,声音微弱地说:“龟田…叫龟田…脸上有疤…一只眼…瞎了…”

    西平明白这是在说凶手。他俯身坚定地说:“蒋伯伯,你放心。一定要严惩这个凶手!”

    万发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但两颗泪珠渐渐渗出来,顺着眼角滚落下来。

    他再一次睁开眼,看看西平,又盯着女儿看了好久,最后把眼光停留在丁文健的脸上,挣扎着说:“我…心愿…继珍…继珍…西平…给西平…”

    他嘴里念叨着继珍、西平的名字,但两眼却直直地盯着丁文健。

    文健马上想到,在最近的那次厂长会议结束后,他宴请大家吃饭。席间,厂长们夸西平能干、有魄力,是他的好帮手。当时万发正坐在他旁边,对他说:“我要有这么半个儿子,也就心满意足、别无所求。”他回答说:“我看你的继宗比西平强,老成、持重。”当时万发尴尬地红了脸,这倒使他感到,可能是自己误会了万发的意思“半个儿子,”也许是指要西平当女婿吧。因此,如今万发这句话,丁文健立即理解了。

    文健把自己的手放在万发的手上,郑重地点头,说:“我知道了。”

    然后,他把站在身后的儿子推到蒋万发的床头,威严地,不容置疑地说:“西平,告诉你蒋伯伯,你会好好待继珍的。”

    西平当然也听懂了万发的意思,他只觉得头脑嗡地一响,还来不及思考,就被父亲推到前面。

    西平目瞪口呆地站着,看着蒋万发。他不知该怎么办,不知说什么好。那个濒临死亡的人那么可怜地用哀求、期待的眼光看着他,似乎他不答应,那双因淤血而肿胀的眼睛就绝不肯从他身上移开。偏偏他对这个人的遇害是应负责任的。

    案亲的声音在急切地催促他:“快,快向你蒋伯伯说呀!”

    西平犹如被人催眠了似的木然地对着那张垂死的脸,他终于点了点头,说:“蒋伯伯,我会…”

    他的话还未说完,只见蒋万发嘴角一抽,好像是笑了一下,眼一闭,就再也不动弹了。

    虽然这天是星期天,而且夜里折腾半宿没睡好,白蕙仍是早早就起床。她想先到花园去走走,然后就去医院看mama。

    罢走到二楼,正见陈妈上楼来,白蕙忙问:“先生他们回来了吗?蒋厂长情况怎样?”

    “他们天亮前就回来了。蒋厂长死啦。”陈妈低声回答。

    “那,打人放火的凶手抓到了吗?”

    “听老刘说,是日本人报复先生他们,这凶手可不好找,”陈妈摇头叹气“我看少爷心里很难过,一直在客厅坐着,不说话,也不去睡,我去叫太太去。”

    白蕙走进客厅,见西平双眼闭着斜靠在长沙发上,西装上衣扔在一边,领带扯在一边,裤子也皱巴巴的。

    她上前轻轻碰碰西平的肩,想叫他回房去睡。

    “走开,我说过让我安静一会儿!”西平仍闭着眼,恶狠狠地说。“西平。”白蕙轻轻唤道。

    一听是白蕙的声音,西平睁开了眼。

    白蕙心里惊呼一声:上帝!怎么一夜工夫,就变成这样!

    只见西平眼里布满血丝,眼珠混浊而模糊,脸色憔悴,面颊凹陷。更使白蕙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的眼角上竟然出现了第一道鱼尾纹。

    她觉得胸中猛然充塞着一股恻然的柔情,她用指尖轻轻抚摸着西平眼角的那道鱼尾纹,心疼地说:“西平,你太累了,回房去好好睡一觉吧。”西平一把抓住白蕙的手,用力之狠,使白蕙疼得差点儿叫起来,本能地向后一缩。

    西平感到白蕙的退缩,他就象抓着一块火炭那样,马上把手松开了。他闭上眼,头朝后一仰,靠在沙发背上左右摇晃着,突然低吼道:“我真该死!”

    白蕙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深深的自责。她想,他是为蒋厂长的死感到内疚,但这又怎能怪他呢?“西平,我也为蒋老伯的死难过,但事已至此,你不要太折磨自己,去休息一下吧。”白蕙柔声说,不自禁地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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