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记忆_第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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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1/4页)

    第五章

    【第五章

    第一个看到那封信的,自然是住在排练场…也就是摄影工作嗜櫎─楼上的

    李苑明。信封上的字迹笨拙而叁差,彷佛是出于小学生之手;然而发信地址部分

    的空白使她察觉到了危机。她的第一个本能反应是:把这封信丢到字纸篓里去。

    然而考虑再三之后她终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别说她学姐的信件她没权利处理

    ,如果这真的是一封充满恶意的信,那就更不应该瞒着月伦了…谁知道,里头

    说不定会有他们需要知道的资料呢,而她也不希望月伦置身于虚假的安全之中,

    对可能的危险没有半点防范。

    学耕对她的顾虑百分之百赞同。但两个人商量之后决定:等月伦今晚排完戏

    后再将信交给她。能让她少烦恼一点,就让她少烦恼一点吧。

    就这样,那天晚上排完戏后,韩克诚和汪梅秀都离开了,学耕和苑明很艰难

    地将信递了给她。

    只瞄了那信封一眼,月伦的脸立时成了一片空白。用不着拆封,她也已经能

    被确定:这绝对是另一封匿名信,而最坏的事情正在发生…那人显然并不只是

    在恶作剧而已,而是┅┅如学耕他们那天晚上疑虑的: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学姐?”苑明忧虑地开了口:“如果…你觉得看这种信很难过的话,我

    来替你拆好吗?然后把大概的内容转述给你听就好了?”

    苑明的沐贴使得月伦露出了个温和的笑容。虽然,那笑容只维持了不到一秒

    钟:“谢谢你,苑明,还是我自己拆信好了。我受得住的。”

    那封信里其实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这句话已经足够将月伦的脸色转成

    了死灰:

    “我等待这一天已经等待很久了。”

    月伦紧紧地咬住了牙关,将头颅埋入两膝之间,抗拒着呕吐的冲动。老天哪

    ,这场恶梦永远也没有结束的时候吗?四年前她离开台湾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已

    经将过去永远地抛在身后了;返国前夕也曾安慰自己,说是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已

    云淡风清,想不到┅┅想不到┅┅

    有一只温柔的手放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则从她无力的手中取去了那张信纸。月伦没有抗拒,也无法抗拒。她知道她的朋友们看了信会问些什么,而她发现

    自己再也不想隐瞒了。多年以前,当她初次受到这种信件的折磨的时候,她选择

    了沈默,选择了姑息…一个原因是她当时出国在即,而她以为出国之后这件事

    情自然会烟消云散;另一个原因则是,在她年轻而困惑的心灵里,多少相信自己

    或者真的应该为那桩事情负某种程度的责任,也对那个写威胁信的人抱持着某种

    谅解和同情┅┅

    而,这些理由都已经不复存在了。很明显地,四年多的岁月不曾使徐庆家的

    怨愤得到丝毫的舒解,恐怕只加强了他的执念,以及报复的决心;而这一次她已

    经没有地方可以再次逃走,也…不想逃走。而今的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罪恶

    靶有多不必要,而徐庆家的偏执已经不止是出于伤痛,母宁更近于一种病态!

    月伦深深地吸了口气,试着将她需要的气力注入体内,而后缓缓地抬起头来

    ,准备面对她朋友们关切的询问…

    她直直地看进了唐思亚的眼睛。

    “你?”月伦有着一刹那的失神:“你怎么…”

    “范学耕打了电话给我。”思亚的回答很简单,却使得月伦那荒寒的心境里

    突然绽开了一朵小小的红花。不管他这些天来的消声匿迹是什么意思,反正绝不

    是让她给吓跑就是了。冲动之馀她伸出手去,轻轻地搭在他的手臂上。而,一直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发现:方才那一直放在她肩上安慰她的手,原是属于唐思亚的。

    “对不起,”她轻轻地说:“也…谢谢你。我真的很高兴看到你。”

    思亚放在她肩上的手加重了力道,而后又温柔地放开。他温暖的眼神在她脸

    上徘徊了半晌,才低下头去检视手上的纸张。

    “电脑打出来的字,简直没有线索可循。”他沈吟着说:“短短一句话里头

    没有半点血腥恐吓的意思在内,证据薄弱到不足以报警。可是,”他小心翼翼地

    看着月伦:“你…应该知道寄这种信给你的是什么人吧?”

    月伦疲惫地叹了口气。“是的,我知道。”她低低地说,凝视着自己绞得死

    紧的双手,竟不知道要如何使用最简单的方式来说明这段纠结。“我等待这一天

    已经等待很久了”这句话,很明显地,不会是出自陌生人的手中;除非是没有大

    脑的人啊,才会归纳不出这一点!

    场子里一片静默,只听得到月伦费力的呼吸。彷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久,

    才听她沈沈地开了口:“我以前…有过一个男朋友,交往了一年多的时间,后

    来┅┅因为┅┅个性不合,就和他分手了。”

    每一个人都本能地察觉到: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月伦的叙述太简略,而

    她的表情太空白;然而他们都聪明地没有说话,只是耐着性子继续等。彷佛又过

    了一个世纪,月伦的声音才又再一次地响起:

    “那是我大二要升大三的暑假,我男朋友则毕了业去当兵,抽签之后被分发

    到马祖去服役。”叙述再一次地中止。等她再度开口的时候,无论她如何地设法

    自持,每个人都看到一抹尖锐的痛楚划过了她的脸庞:“才刚刚到了马祖三个多

    月,部队里就传来消息┅┅他…”月伦的声音哽塞得几乎难以听闻:“死在马

    祖。”

    “我的沆!”苑明发出了一声低喘,冲上前去就握住了月伦冰凉的双手:“

    这实在太不幸了!你一定很难过喔,学姐?”

    怎么可能不难过呢?她曾经那样地爱过他!他们的分手虽是她理性上深思熟

    虑的结果,但付出的情感要想淡化或升华,需要的时间可是要比几个月多得多了。只不过…只不过她并不是最难过的一个。

    “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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