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3页)

的抱歉，都无从说出口了。

    一想到这里，袁媚俐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哭什么？怎么说今天都是你的生日，你不怕哭楣了自己？”他故意这么说。

    “你管我…”她仍是低泣。有谁知道在她粲笑的外表下，其实是脆弱而缺乏安全感的呢？

    “我也管不了多久了，下个月我就要出国读书了，终于可以摆脱你。”说到这里，袁在昕哼声一笑，难得看见她哭得这么伤心，而他自己此刻的心情像是即将离开笼子的鸟儿般开心得不得了，实在没啥心情安慰她，也不屑安慰。

    “我问你，”她一抬眸“你真的非要出国吗？”

    “是啊！你应该很开心吧？从此以后这个家就是你一个人的了，爸妈会全心全意的照顾你，我房里的计算机、游戏机、光驱统统都变成你的了，你放心，我不会介意的，反正等我到了美国，自然有一套全新的设备等着我，我再也不用跟你争那些东西了。”

    “你真的要出国…”他的答案让她咬住了下唇，哭意更浓。

    “怎么？开心得说不出话来了是吧？你这女恶魔──”还没说完，她突然冲上前来抱住他的腰，在他怀里死命的摇头。

    “喂！你干嘛？喂！别把眼泪鼻涕擦在我的身上啊！喂！”

    “不要走──为什么要走…”她哭泣着，愈哭愈大声，肩膀因为哽咽而抽搐着。

    袁在昕愣愣的站在原地，两手僵直的收在腿侧。“呃…你…你…你不要哭…”

    “你走了…就没有人理我…没有人跟我玩…他们也不会爱我了…呜…为什么你一定要走…”

    “我…我一定要出国读书啊…”他支支吾吾的说，不知道是否她的眼泪濡湿了他的衣襟，让他的胸口温温热热的。他的手轻轻放上她的肩膀，僵硬的拍着她的肩。

    媚俐为什么不希望他出国？他以为…以为离开袁家后，最高兴的应该就是她了，为什么现在她居然会抱着他，叫他别走？

    “在台湾也能读书啊…呜…为什么一定要出国？”仰起小脸，她抽抽噎噎的询问着他，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你…你不要哭…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怀疑自己怎么会这么说，事实上他一点都不想回来，压根儿不想再见到这个女恶魔，但看见她泪流满面的模样，心头竟涌起一股无法解释的感觉。是觉得她可怜吧！但要离乡背景去赞书的人是他，被逼得不得不出国的人也是他，他怎么会觉得媚俐可怜？

    “真的很快就会回来？”小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她缓缓的抬头看他。

    灯光透过喷泉映照在她的脸上，袁在昕有些看傻了。

    靠在他怀里的真的是媚俐吗？那个专门陷害他的女魔头？此刻的她神情柔弱、惹人怜爱，双眸泛着泪光…

    天啊！他是怎么一回事？竟然觉得女恶魔很可爱…不行！他一把将人推开。

    “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袁家在美国也有事业，说不定会先在那里实习，了解一下状况…呃…我跟你说这么多做什么…”

    “那你读完书，一定要快点回来喔！”她要他的承诺。

    “我…读完书我就回来。”说着、说着，他的脸颊微微发烫。他居然答应她了，真是见鬼了！今天到底是什么怪日子？一切都变得那么奇怪…

    “呵呵…”抹去了眼泪，袁媚俐轻轻的笑出了声音。

    “你笑什么？”他不解的看着她。

    “袁在昕，你脸红了耶！”

    “我？哪有！你少胡说八道！你快点进屋去，一堆人等着你切蛋糕，你别再耍人了。”说完，他撇下她跑进屋内，躲进自己的房间。

    “在昕…”轻唤着他的名字，她抽抽噎噎的将脸上的余泪擦干。

    其实她一点都不想当袁在昕的meimei，一点都不想…

    桃园中正国际机场

    拎着简单的行李，袁在昕终究还是要离开这块他成长的土地。

    袁家一行人前来送机，袁媚俐站在人群的最后面，远远的看着袁在昕在众人的围绕下强作镇定得像个小绅士般直挺挺的站着。

    终于，袁在昕的目光搜寻到袁媚俐的身影，见她犹豫不前的模样，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走过去。

    怎么说兄妹俩都对抗十年了，现在若要他走过去，他也不晓得要对她说些什么才好，再加上她生日那天晚上发生的小插曲，更是让他不清楚自己对她的感觉了。

    “小俐，你有没有东西要送哥哥？哥哥这一趟出国，不知道要多久才会回台湾…”

    袁母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儿子年纪还这么小，就要送出国，她多么不忍心啊！

    “我…”握着小礼物，袁媚俐在众人的催促下走到袁在昕的面前，将圆形坠子的项链塞到他的手中后，便匆匆退开。

    袁在昕按下坠子的金属开关，打开后，里头是两个半圆，各装着他和袁媚俐的人头照片。

    不知道是她从哪张照片中剪下的？上头的他看起来还真是帅呢！媚俐的甜美笑靥自然也在其中。

    “谢谢…”他对躲在众人身后的她露出一笑，这可是十年来他第一次真诚的对她露出笑容。

    在亲友的祝福下，袁在昕忍不住回眸看了一眼站在母亲身旁，低着小脸、眼眶泛红的袁媚俐，察觉到他的注视时，她也怯怯的举起了小手对他道再见。

    缓缓的入关验照，他带着心底一丝莫名的不舍与牵挂离开台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