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月之子_第03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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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章 (第9/10页)

诉他,于是我照办。他有成千上百个问题要问,而且他不停追问我嘴唇流血的事,他要知道那只猴子有没有碰到我,或咬我,他怎么也不相信它用苹果砸我的事。但是他完全不回答我的问题,他只是说‘安琪,你不想知道。’我当然想知道,但是我明白他的意思。”

    “高级机密,军事机密。”

    “我先生以前曾经参与过机密计划,是一些牵涉国家安全的事务,但是我以为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他说他没有办法谈论这些问题,不能和我谈,不能和办公室外的任何人谈,一个字都不许泄漏。”

    安琪拉继续凝望着她的白兰地,我则啜了一小口。酒已经没有先前尝起来好喝了。这一次,我发觉它带有一种苦味,我才想起杏桃的核是用来制造氰化物的原料之一。

    受到我根深蒂固的乐观所驱使,我马上又喝一大口,这回,我只专注在让我觉得香甜的味道上。

    安琪拉说:“不到十五分钟之后来了三个彪形大汉。他们一定是从卫文堡开救护车之类的车辆作为掩护,不过他们没有用警笛,他们也都没穿制服。当中两个人绕到后门,连门都没敲,就自己打开门踏进厨房里。另一个人一定是把前门的锁撬开,从那个方向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因为当他从餐厅到厨房的人口的时候,另两个人也正好从后门进来。罗德的枪还是瞄准在猴子身上——他的手酸得发抖——其他三个人全都配备着麻醉枪。”

    “我想到我们家前面那条安静的街道,这栋房子迷人的建筑外观,那两株对称的木兰花树,垂挂着茉莉花的凉亭走道。那夜经过我家门前的路人万万也想不到在这样寻常的人家里面,居然会有如此奇怪的一出戏正在上演。”

    “猴子好像早就料到他们的到来。”安玻拉说:“它不担心,也不试着逃跑。其中一个人拿麻醉枪朝它射了一枪。它龇牙咧嘴地发出嘶

    嘶声,也不试着把麻醉针拔掉。它手里吃剩的第二个橘子掉落在桌上,它使劲把嘴里的那一块吞下去,然后全身蜷起来,叹口气,就失去知觉了。他们带着猴子离开,罗德也跟着他们一起离去。从那次之后,我没有再看过那只猴子。罗德一直到隔日凌晨三点才回到家,圣诞夜都已经过了。我们一直到圣诞节那天好晚才交换礼物,但是那个时候我们已经被打入地狱,所有的一切在一夕之间都变得面目全非。我们没有出路可走,我心里很清楚。“

    最后她将剩余的白兰地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地将杯子放在餐桌上,声音大得像一声枪响。

    截至目前为止,她显露出来的全都是恐惧和哀伤,两者都像癌症一样痛切入骨。如今一股愤怒从她内心更深处爆发出来。

    “圣诞节后的第一天我就被迫让他们做该死的抽血检验。”

    “他们是谁?”

    “卫文堡的秘密计划小组。”

    “秘密计划?”

    “从那之后每个月一次——他们强迫我进行抽血检验。好像我的身体不属于我似的,好像我必须用我的鲜血缴纳房租,他们才肯让我继续活下去。”

    “卫文堡已经关闭一年半了。”

    “不完全,有些东西永远不会死,也死不了,不管我们多么希望他们死。”

    虽然她瘦得有些憔悴,安琪拉始终有她独特的美。白皙的肌肤、高雅的眉毛、突起的颧骨、尖挺的鼻子,宽大的嘴唇平衡脸颊的修长感,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这些特质,加上她无私的心,显出她的可爱之处,虽然她那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外貌,根本藏不住她有如皮包骨的身子。而此刻,她的脸却显得严厉、冷酷、奇丑元比,每一个角度都被愤怒的石轮磨得愈来愈犀利。

    “若是我胆敢拒绝按月的抽血检验,他们就会杀了我。我很确定。要不然他们就会把我关在某个秘密医院里,关在一个更方便他们观察我的地方。”

    “抽血检验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到底在害怕什么?”

    她好像想开口告诉我,但是随即又紧闭双唇。

    “安琪拉?”

    我自己每个月也都做抽血检验,是克利夫兰医生要我做的,而且通常是安琪技替我抽血。在我这个案例,抽血的目的是要用来进行一种实验性的化验手续,透过细微的血液变化协助提早发现皮肤和眼睛的癌症。虽然抽血的过程一点也不痛,但是我讨厌这种被穿刺的感觉,我可以想像她对被迫而非自愿抽血的深恶痛绝。

    她说:“或许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些事。虽然你必须要知道才能…才能保护你自己。告诉你这些事情就像点燃一根引爆线。迟早,你的整个世界也会跟着爆炸。”

    “那只猴子是不是带有什么疾病的病毒?”

    “我宁可那只是一种疾病,那样不是很好吗?说不定我的病现在早已痊愈,或者我已经一死了之。死亡总比接下来要面对的下场好些。”

    她一把抓起她的酒杯,环绕酒杯的手握成一个拳头,当时,我以为她会把杯子用力摔到厨房的另一个角落。

    “那只猴子从来没有咬过我,”她用坚持的语气说:“从来没有抓过我,也从来没有碰到我,老天有眼。但是他们不相信我,我甚至不确定罗德是否相信我说的话,他们不愿意冒任何一点风险,他们强迫我…罗德强迫我进行结扎手术。”

    泪水在她的眼里打转,可是并没有流下来,就像红色玻璃烛台里的火光一样闪闪烁烁。

    “我那时四十五岁,”她说:“我永远也无法生育,因为我已经结扎了。为了要生小孩,我们努力尝试过各种方法——拜访过专治不孕症的大夫,贺尔蒙治疗法,每一种方法部试过了——可是没有一样奏效。”

    听了安琪技饱受折磨的苦诉,我几乎无法再继续安坐在座位上。

    我有一股冲动想站起来,展开双臂给她一个拥抱,让我来扮演护士的角色。

    她用愤怒得发抖的声音说:“尽管如此,那些混蛋还是强迫我进行手术,永久性的手术,不只将我的输卵管结扎,而是将卵巢整个摘掉,他们用刀剐我,剐掉我全部的希望。”她的嗓子几乎破了,但是她很坚强。“反正我那时候已经四十五岁了,本来就该放弃任何希望,或假装放弃希望。但是让他们硬生生把我割掉…那种羞辱和绝望,他们甚至不告诉我为什么。圣诞节过后的那一天罗德带我到基地去,原先我以为是去面谈关于猴子的事,关于它的行为等等。他不愿意跟我细说,一副很神秘的样子。他带我进去一个地方…基地里绝大多数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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