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月之子_第08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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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8章 (第4/7页)

假如我们试着寻求协助,或许——”

    “我刚才很有心情,”他骤然打断我的话说:“你刚才难道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吗,怪人?我告诉你我很有心情,很丑恶的心情。但是我现在的心情又有了变卦,比较好的心情,我有心情做我所有能做的事情,尽情拥抱改变过后的我,不再试着去抗拒改变,小伙子。这事件事就是如此,你懂吧,改变,光辉灿烂的改变,每一件事都改变,不断地改变,永永远远,改变。新世界即将来临,届时一切将焕然一新。”

    “但是我们不能——”

    “要是你敢解开谜底,将事情公诸于世,你就等于替自己签下死亡保证书。你会害死你那性感迷人的DJ小娘们以及你所有的朋友。现在你就给我下车,爬上你的脚踏车,带着你那个皮包骨的屁股滚回家。不管桑第。寇克给你什么灰,反正你就把它理了就是。然后,要是你不能遵守不再继续追究的约定,假如你故意和猫比谁好奇,那么你还不如到海边去几天,晒~些太阳,把皮肤晒成该死的古铜色。”

    我无法相信他居然会放我走。

    然后他说:“把狗留下来给我。”

    “不行。

    他拿手枪作势:“出去。”

    “它是我的狗。”

    “它不是任何人的狗。这不容争辩。”

    “你要它做什么?”

    “做个动物实验。”

    “什么?”

    “我要把它带到市立垃圾场。那里有一部碾木机,是碾碎树干用的。”

    “不可以。”

    “我会用子弹射穿这只杂种狗的脑袋——”

    “不”

    “把它丢到碾木机里——”

    “你现在就让它下车。”

    “然后把碎rou装成一袋,搁在你家旁边当作给你的教训。”

    看着眼前的史帝文生,我知道他不仅仅有所改变,他简直就不是原来的人。他是一个从旧的史帝文生体内重新诞生的新人类,就像破茧而出的蝴蝶,只不过这个过程刚好颠倒:蝴蝶钻回茧内之后,进出一只毛毛虫。这恶梦似的变形过程早已行之多时,但是此刻在我眼前达到高潮。前局长的最后一丝残迹至此已经彻底消失,此刻与我正面冲突的这个人只受需求和欲望驱使,完全不受道德良心约束,他再也不是几分钟前那个啜泣的伤心人,他就和地球表面上任何一个人事物一样具有致命的危险性。

    假如他身上带有能引发如此改变的实验室病毒,这病毒会传染到我吗?

    我的心脏不断自我交战,自己一拳又一拳地捶打自己。

    虽然我从来无法想像自己做出杀害另一个人类的事,但是我觉得我可以杀害眼前的这个恶人,因为我拯救的不仅仅是欧森,还有他企图实践恶梦的那些无辜的小女孩和女士。

    我的声音比我预期的还要强硬,我说:“现在就让这只狗下车。”

    他露出怀疑的表情和响尾蛇般的邪恶冷笑,他说:“你难道忘了谁是警察了吗?哼,怪人!你忘了谁手里有枪吗?”

    假如我现在开枪,我可能无法立即把这个混帐杀死,即使在这么近的距离。就算第一枪射中他的心脏,他依然有可能迅速反射地朝我开枪反击,在不到两英尺的距离内,他绝不可能失手。

    最后他打破僵局地说:“好吧,好吧,你想亲眼看我动手是吗?”

    我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从座椅上转过半身,将枪管穿过一英寸宽的铁栏杆空隙,朝着欧森开枪。

    枪声震动了整部车,欧森发出一声尖叫。

    “不!”我疯狂地大喊。

    当史帝文生把枪从空隙拔出来的时候,我朝他开了一枪。子弹穿透我的夹克口袋在他的胸口打了一个洞。他胡乱地朝天花板开枪。我又补了一枪。这一枪正中他的喉咙,子弹从他颈后方射穿出来时粉碎了在他身后的车窗玻璃。

    我愣在座位上,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全身无法动弹,眼睛也忘了该怎么眨,我的心像一颗悬在胸口的铅球,我的感情忽然变得麻木,甚至感觉不到我手里握的手枪,也看不见眼前的任何事物,我知道驾驶座上躺着一个死人,但是连他我也看不到,过度的惊吓导致瞬间失明,黑暗中我茫然不知所措,或许是枪声造成的短暂失聪,或许我只是不愿意听见内心的良知讨论后果的声音。

    唯一还正常运作的感官是嗅觉。开枪之后的火药味,血腥味,史帝文生临死前小便失禁留下的刺鼻尿躁味,还有母亲的玫瑰洗发精清香淡淡地从我头上飘过,刹那间整个车内香味与恶臭杂陈。所有的味道都是真的,除了玫瑰香精的味道之外,这个味道已经被遗忘好久了,如今它那细致的香气又从记忆里被唤出。极端的恐慌总是将我们带回童年的时光,察萨尔(Chazal)这么说过。在我最惊慌失措的时候,那洗发精的香味让我找回失去的母亲,迫切渴望她的手能像小时候那样紧紧握住我的手。

    在一阵慌乱的动作、景象和声音当中,所有的感官突然间失而复返,撼动我的躯体,就像那两颗九厘米的子弹撼动史帝文生的躯体一般。我忍不住大叫,激动地喘气。我无法克制地不停颤抖,伸手将车门内侧的中控门锁按开。后门的电动锁喀一声弹起来。

    我使劲将我身边的门推开,爬出警车,然后把后门猛然拉开,疯狂地呼叫欧森的名字,心里乱七八糟地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即时将它带到兽医院救治,心想若是它死了我该怎么办。它不能死。它不是一只普通的狗,它是欧森,我的狗,有些怪但很特殊,它是我的伙伴,也是我的朋友,虽然我们只相处了三年,但是在我生活的黑暗世界里,它就和当中其他的人一样,已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结果它没有死,它如释重负地从车内蹦跳出来,差点把我撞倒在地上。原来枪响后它发出的那一声惨叫只是表达恐慌,而不是因为剧烈的疼痛。

    我跌跪在人行道上,任由手枪从我手中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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